“陛下,这不是您的想法吗?”
连军作为一个反贼,陛下比谁都有心要弄死连军,而他,也不过等的是一个时机罢了,而现在,以大梁储君为借口,举兵蜀中,合情合理。
“可你也知道,朕现在要对付的是哪些人,根本就腾不出手对蜀中。”
“镇北王不是在前线,陛下您心中早有成算,你要对付谁,王爷都是你的刀,而我才是你的盾。”
陛下眼里逐渐露出冷光。
要说这天底下最会揣测圣意的人莫过于他谢长柳了。
不过那抹冷光也是转瞬即逝,令陛下更加高看的是谢长柳那惊为天人的才智。
这样一个人,也幸亏是跟了他,若是放到别人身边,他都不能笃定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保住他的半壁江山了,无极天下的传闻,从来都不是流言。
他谢长柳要当真跟他斗,自己还得倾尽全力应付,可也是这样一个人,却把所有的谋算都用在了报仇上,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
“所以,你就是要朕给王氏赐平妻?”说了这么多,他谢长柳无非就是要他应下这一桩事。
“是。”
他明知自己为何要给秦郦赐婚,还硬要他给王氏一个平妻的名分,还不惜与自己博弈,那王氏究竟又对谢长柳来说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只得他如此襄助。
“那王氏究竟与你有何重要。”
一个门阀世家,与他谢长柳能有什么关系?纵然还是他谢无极,也不该是不染一尘的么?而与门阀多有牵扯,孔夫子也会容忍他败坏门风?
“一个恩情罢了。”
恩情,又是恩情。陛下已经不想多去探究什么了,反正他谢长柳也不会如实相告的。与其听他自导自演出一出戏来,还不如不去深想。
“罢了,听说你要听不见了。”
他也不过是从谷主口中听说来的,说是耳朵出了问题,可现在与他对话却又再寻常不过,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哪里有什么毛病。
“是。”谢长柳据实答了。
“那位老谷主就没有什么办法救你?”或许是觉得谢长柳当真听不见,他还特意提高了嗓音同他攀谈。
谢长柳如今的情况,其实就还是受禁药的影响,如今也只是失聪,将来长此以往的下去,便会五感俱失。
谷主虽说是杏林高手,可禁药却从来都没有解药,当初就没有,如今也难说。虽说现在由于药材难全,谷主没有把握能解他的毒,可却也能缓解一二。“进宫之前,有为我针灸过,不然陛下您也不能与我照常交谈。”
原来如此。知他是能听清自己说什么,陛下又降低了自己的嗓音道:“那他有告诉你,解禁药之毒的药方,是可以先服用一半的吗?”
谢长柳微愣又显错愕。
他还的确还是头一次听说,这药还能先用一半的。
“什么?一半?”谢长柳面露疑惑,对于这药可以用半副来说实在觉得过于匪夷所思,可帝王向来注重一言九鼎,谢长柳没道理是不信的。
帝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就知他果真还是不知晓的,他原本也是不知的,被太医那么一提醒才知,谢长柳的情况本身就与其他的病症不同,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朕给你的药材,与你自己凑的,想必已经足够一半了吧。”
“是。”谢长柳面色浮出几抹喜色,他的确并不知这药是可以先用一半的,就是谷主都不知晓,可如今能够先用一半,也就是说可以先缓解自己的病症,剩余的半副药材再去凑便是,如此,自己五感丧失的情况也不会出现。
“想来,谷主也并不知这药能先做一半用。”
陛下并不否认,纵然他密谷谷主医术一绝,可他宫里的太医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晓他不晓的,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之前医治你的姜太医你还记得吗?让他跟你走,他会给你熬制这半副药。”
“多谢陛下恩典。”
“恩典就不必了,朕只是怕你还没帮朕做完事就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