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爹跟莫氏是一样的想法,他早就想儿子成亲好含饴弄孙了,薛爷爷倒是觉得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就该出去走走,再者是他自己想去的,何不由着他出去闯荡一番,没准最后还能光宗耀祖。
不消说,莫奇涛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于是薛家就形成对峙的两方,正方的主要战力是薛爷爷莫小舅,反方则是薛爹薛娘,在加上鬼点子多的薛谦书在正方背后推波助澜。
最后的最后结果是,莫小舅开怀大笑,薛爷爷盼着孙子能闯出一片天,薛爹薛娘挥泪送走虎子,对虎子芳心暗许的姑娘黯然神伤。
十年后的虎子果然不负众望,他竟然由最初的小士兵成了朝廷的武官,这其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过当官的这份荣誉对于薛家来说,那得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薛家的流水席整整摆了三天,整个稻香村的人都为之骄傲。
儿子有出息了,莫氏这才放下心里的担忧,唯一遗憾的只是儿子仍旧孑然一身,以前她鞭长莫及,现在催着儿子成亲就成了莫氏的头等大事,上赶着嫁过来的姑娘是不少,不过数量多了容易花了眼,薛谦书自己倒是不急,对于这事又不怎么上心,莫氏看着挑着迟迟做不了决定,转眼薛谦书又踏上去京城的路途,亲事又得暂且搁下。
没想到好景终是不长,薛谦书的本意是等适应官场后把家人都接过来,可是在朝廷当了一年官后,感觉自己不喜欢官场夹杂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不是他怕,他只是不想与歹人同流合污,这一切渐渐让他感到厌倦,于是两年后他彻底放弃那种生活,选择辞官归乡。
能够当上朝廷命官这是多大的荣华富贵以及光耀门楣,而且他又没犯什么错,也不是被贬,这无缘无故自己辞去官职,此举震惊多少曾经对他赞誉有加的同乡人。
再者乡里人可不懂你说的什么不适应官场那套,这对于大伙来说,当官即意味着泼天富贵,薛谦书的做法可不就是脑子进水了,他的事一时之间在村里炸开了锅,大伙议论纷纷。
“哎,听说他还是什么骠骑大将军呢,你们说他是不是疯了。”有人为他惋惜。
“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有人的语气里不乏幸灾乐祸的成分。
“好在当初没把闺女嫁过去,看来我还是明智的。”这人一副我有先见之明的样子。
“他年龄本就有些大了,如今又干出这等傻事,以后怕是不好说亲了。” 曾经眼红过他的人暗地里爽。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那模样身板还是没得挑的。”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好听的。
……
听热闹的不嫌事大,村民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起这平淡的乡里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件奇人奇事。
薛谦书的此番作为,薛家人一开始是不谅解的,特别是莫小舅,还专程赶回来与他彻夜长谈,之后才理解他。
此事已成定局,薛爷爷在唉声叹气一段时间后也只能慢慢接受。
薛爹薛娘没那么大的野心,儿子回来留在身边也好,没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
只是令全家头疼的一件事来了,他的终生大事,家里连最小的薛明花都出嫁了,如今就剩他这个老大。
莫氏那是心急火燎、马不停蹄地为薛谦书张罗亲事,虽说儿子的年龄是大了点,但当娘的也不想太委屈儿子,不要求对方家底,起码得找个品性温和的清白姑娘。
结果这两年请来的那些媒婆都给她找的是什么样的人家?腰肥膀圆的的不说,满脸麻子的就算了,小气计较的她也忍了,可是连村尾那个爱勾汉子的寡妇都给她介绍。
莫氏激了,掐腰怒骂道:“你们这找的都是些啥人,这不是在糟践我儿子吗?”她家虎子除了年纪大了点,哪哪都是好的,她们这是瞎了眼。
“还想找个年轻的好姑娘,你还真当你儿子是个香饽饽呢,真是白日做梦。”为寡妇说亲吃了闭门羹的媒婆立刻回嘴道。
“那是你们没眼光,我儿子就是个香饽饽,咋了。”莫氏气得吼道。
莫氏心中郁结了几日,知道王秀娥的性格,本来不想过来麻烦她,不过如今看这些媒婆的嘴脸,看来是不能抱着希望了,于是思来想去,莫氏决定来求求她的王姐姐。
“虎子回来也有两年了,亲事更是拖不得了,我就拜托姐姐了。”莫氏临走的时候,再次拉着王秀娥的手郑重请求。
王秀娥理解她的心急,轻拍她的手腕安抚道,“我晓得的,一定给你办好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