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店里买的,原本卖七块钱的,阿江说。。给她打个折。
“上次那个店?”
“是啊。”
张探盯了她一会儿,问:“你跟他很熟?还帮他卖避孕套。”
“还行。”一来生二来熟,慢慢就熟了。
“多少钱。”
林净问:“什么多少钱?”
张探说:“肥皂。”
“七块钱,他卖我六块五一包,两大块。”
少了五毛。
张探没再动了,拉着她的手半抬着,笑了声,道:“对你不错,还给你折扣了五毛钱。”
手被抬着有点儿酸,又不能换个手,林净换了个姿势,有些漫不经心。
“是啊。”
林净一动也不动,两人站的很近,灯光照下来,地上的影子融在一起,密不可分,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人。
张探很高,他刻意弯着身,贴近她,林净能看见到他的头,隔着衣服,能感觉到他的头发,她想错了,并不像芦草,像早熟禾,很柔软,衣服蹭过他的额头,英挺的鼻梁。
等她回过神,张探已经擦干了。
他笑着:“挺好闻的。”
好闻,指她的衣服。。。
林净盯着湿透的衣袖,那一块水渍,是水,夹杂着他的汗,全抹她衣服上了。
你爷爷的。。。
***
第二天,林净起得很早,因为要做早饭,灶台上还剩两个小白菜,放的有些久了,不太新鲜,外面那一层已经阉掉了,剥掉表面那几片,里面是好的,揉了面粉。
张探一下来就看见她坐在大堂里揉面粉,扎着低马尾,前面有几缕头发掉下来,形成一个弧,像月牙,身上围着那阿婆的花围裙,淡色系的,边上都是油烟熏得脏东西。
那椅子有些矮,她弯着身,很认真地在揉,有个苍蝇在面前转悠,她抬手擦了擦脸,苍蝇飞走了,面粉蹭到脸上,丝毫没察觉。
张探笑了声,没动,看了一会儿,才走过了过去,搬了张板凳坐在边上,摸出烟盒,里面还剩下一根,想起烟还剩下几包,指不定去到了无人区,没有小卖部,琢磨着在路上得多买点儿。
捏扁烟盒,随手丢在桌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林净听到动静,回过了头:“起得这么早。”
“嗯。”
林净望了望他身后,问:“怎么你一个人,狗子和晓春呢?”
“还在睡。”
林净“哦”了声,没再说话,昨晚那两人玩得挺疯,又喝了酒,睡得玩挺正常,又低下头去了,继续揉着面粉,揉了一会儿,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追随她,回过头,是张探。
“看什么?”
张探说:“看你。”
林净问:“看我做什么?”
张探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说我看你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他没吭声了,摁灭了烟,眯眼看着她,淡淡道:“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