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清快人快语地急忙紧随。
萧岁寒目光有些冷漠地扫了扫小儿子和小女儿:“不过,看歹人这个疯狂劲儿,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人,或许想在我们前面了,把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毁了。所以,去了京城也不一定能查出来啊。”
萧云邈的心“唰”地一下,瞬间冰凉。
萧婉清与哥哥心情一样,正做着去京城逛一逛的美梦,突然让父亲的一句话搅乱了心境,仿若坠入冰窟一般。
“邈儿,我抓住了那个杀手,暂时让石沝琢押在五城兵马司,并叮嘱他严密看管,他的弓箭我带回来了,让侍卫送到你的寝房。还有,那个杀手双手用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我送给了狄利昂。”
能看出来,听了莫书才这番话,萧云邈有些激动。
“干爹,这是今天,我听到的最高兴的消息。或许从他口中,我能问出一些东西来。”这个消息让萧云邈原本冰凉的心,又瞬间热乎起来,他把目光从莫书才身上转到父亲脸上,“父王,幽州城死了这么多人,总该有人负责的吧!我是不是该去找一下那个妫家公子?”
“去了,只能是自讨没趣。妫家人怎么会承认这一系列绑架、谋杀、灭口是他们所为?”萧岁寒像是略微迟疑片刻,“就算明知是他们所为,我们也没有办法把他们扣住。范鍙的一百禁军受大皇子命令负责保护妫家北上团队,他又怎么能让我们扣住妫家人呢?”
“邈儿,现在柴皇帝有意培养大皇子执政和处理朝政的能力,而且你大伯也是极力辅佐大皇子,尽量把他早一点推上太子之位,这个时候可不能给他们添乱啊!或许妫家人就是想借机给大皇子制造事端,好让柴皇帝感觉到大皇子公器私用,不能以国家江山社稷为重,不可堪于大任啊!一旦给柴皇帝形成这样的印象,大皇子将于太子无缘啊!”
莫书才口气里充满了语重心长,脸上露出了焦虑之色。
萧云邈还想说什么,被萧岁寒摆手制止,他把目光转向两个女儿:“若儿,清儿,你们两人先行退下,去后厨给你们鬼叔和哥哥准备餔食。”
萧氏姐妹正听得入神,也多想知道一些京城和朝廷里的事情,突然无缘无故地被清出场,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但这是父亲的决定,两人没有办法违拗,只好一个个撅着嘴,极不情愿地离开了书房。
萧岁寒看见两个女儿离开了书房,便把目光移向儿子。
“邈儿,我和你义父都认为此次妫家人带着禁军北上有一定企图,那就是想在禁军与萧家军之间制造摩擦和矛盾,进而抹黑大皇子的执政能力,我们不要上当。还好,你义父在与范鍙将军的比试中掌握住了火候,他虽然丢了面子,但你义父又把面子给他拉回来了,扯平了。”
父亲谈得话题有点深奥,萧云邈能听懂,但对妫家人北上还扯上了什么大皇子执政能力有点不太理解,这哪儿跟哪儿啊!
萧岁寒从儿子那有些困惑的表情已经看出来,儿子还没有完全悟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把目光投向了莫书才。
“邈儿,飞鸽传书固然便捷,但涉及到一些极为机密的消息,飞鸽传书并不十分把握,鸽子在飞往目的地的途中也会发生意外。这些意外除了被苍鹰等大型飞禽偷袭外,还有一些人为因素。如果消息落到一些贪食鸽肉者的手中,无足轻重。但要落到一些专门寻找信鸽下手的别有用心者的手中,恐怕就要惹出祸端,这就是我去京城的目的。”莫书才看着干儿子那有些茫然的眼神说道。
萧岁寒接着莫书才的话题继续讲道:“贵妃娘娘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柴承佑是太子人选,大皇子仰仗的是你大伯萧松柏和以你大伯为主流的务实派,疏远了妫家在朝廷里当尚书的两个舅舅。而大皇子的两个舅舅与二皇子是一条心,他们千方百计想搞臭大皇子,想让二皇子上位。假如二王子上位,那么得宠的是妫家人,可能你大伯在朝廷里的势力就会受到重创。但是,对贵妃娘娘来说,谁当太子都是她的儿子,而且她也看好大皇子当这个储君,不允许自己的两个弟弟胡作非为。这样一来,两个国舅爷如果搞臭大皇子,势必得罪了亲姐姐。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煞费苦心地削弱大皇子身边的萧家势力,如果大皇子依靠的萧家势力倒了,那么自然而然,妫家人就占据上风,大皇子不依靠妫家人依靠谁?”
莫书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接着话题说了下去。
“邈儿,其实想搞掉萧家势力的不止妫家人,还有漠北的三大势力,漠北之狐哈苏浑悭、漠北之王莫昆桑都和漠北之熊耶律楚良,这三股势力已经消停了近二十年,经过这二十年的休养生息,他们的实力每天都在增长。尤以盘踞在漠北与朔北边境线上的莫昆桑都的义子莫昆昦蠢蠢欲动,毒酒事件、边军事件以及最近发生的劫狱事件都是莫昆昦所为,但其中不乏妫家人的影子。或许他们彼此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或者默契,削弱或者消灭萧家势力是他们的共同目标。因此,萧家的敌人不止一个,而是多个。”
“嘭”,萧云邈一拳砸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咔啷”晃动一下,西沉的夕阳映射出他眼中的火焰,“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萧岁寒看着儿子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这次妫家人北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目的有三。一百禁军护驾,说明大皇子很信任他这个伴读。同时,也给外人一种妫家人是大皇子最信任的人的印象,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就有可能倒向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