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文给左右两个恶犬使了一个眼神,拿钥匙的衙役上前把铁栅栏门锁打开,钥匙链挂在门鼻子上,两人走进牢房。
王帅腿脚有些功夫,但两个脚踝被铁链束缚住,铁链还被固定在墙壁上,双腿根本施展不开。他吓得只能后退躲避,可后退几步就是阴冷潮湿的墙壁,他双手又不能挣扎,他只能大喊大叫。
“曹建文,我知道二王子下了指令,不让你动我,我敢动我,让二王子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啊……啊……啊……”
一声声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从大牢纵深传出。
田文几一直待在门房,和那个狱卒在一起,狱卒也是焦虑不安,他知道这个唯一的囚犯是幽州王府二王子关照的人,如果出了差错,他的责任也很大,他几次央求田文几进去看看,尽量阻止知府老爷干蠢事。
田文几说他一个不入流的捕快,怎么能阻止得了知府大人做事,他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曲頫身上,希冀他快马加鞭能尽快通知到石沝琢大人,只有石大人一到,知府就得摆手。
可石大人什么时候能到,田文几心里没底,心神不宁,他与狱卒一样,心里万般焦虑,觉得有千钧石头压着胸口,心怦怦直跳,他所能做的只能在狭窄的门房踱来踱去。
杀猪般的惨叫连连传出,田文几实在沉不住气,他额头上开始冒汗,右手紧紧握住了快刀把,感觉到胸口那块石头快把胸腔压炸了。
“田捕头,你再不进去劝阻大老爷,恐怕要闹出人命啊!”
狱卒急得已经给田文几点燃了灯火,并把灯笼递给他。
其实,狱卒并不知道田文几是受石沝琢的托付,专门来监视知府大人的,他只当是田文几受职责所在,前来巡视大牢安全时碰上了这档子事。
也是,曹建文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辜负了石沝琢之托顶多是他这个人不可信任,但若让二王子怪罪下来,事情就有点麻烦。他深知二王子的为人,眼里不揉沙子。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答应了就要兑现。
答应的事情不去做,那不是坑人吗?
小事一桩,无所谓,坑人就坑了。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用“坑人”这两个字说说就拉倒的,田文几觉得无论怎样,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田文几看了看狱卒,接过灯笼飞快地跑了进去。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田文几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田文几是想先用声音先阻止住曹建文,赶到近前再说。
果然,王帅的惨叫停止了,变成了难听的呻吟声。
“田文几,你鬼哭狼嚎的干什么?”
曹建文听见手下人大喊大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叫两个衙役先停止动手。这两个衙役有点变态,残害殴打囚犯上瘾是出了名的,两人还没有听够那一声声的惨嚎,但大老爷下达了命令,两人又不能不执行,便极不情愿地松开死死掐住王帅的两只伤手。
两个家伙的手腕一松,疼痛立减,原本有些好转的伤口再次受到重创,伤口恶化,鲜血染透了绷带,疼得王帅干脆坐在地上的草垫子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知府大人,小的在外面听见大牢里有人嚎叫,担心大人出了什么事情,便跑进来看看。”田文几跑到近前,一边施礼,一边呼哧带喘地解释道。
说完,田文几把巡防灯挂在栅栏上。
“担心我!”曹建文眼神一厉,眼里露出一抹怀疑,“田班头,难道你连本府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嚎得跟杀猪似的,谁能听出来?”
田文几说着话,把目光瞥向牢房里,看见瘫坐在地上、不断呻吟的王帅,他两个缠绷带的手腕浸满了血迹,一看便知,是这两个衙役干的。
“史大个,熊瞎子,你们两个说说,真的听不出来,不是本府的声音吗?”
“听不出来。”熊瞎子用粗哑的声音答道。
“我也听不出来。”史大个应道。
“都是废物!”曹建文用凶恶和不满的眼神扫了扫三人,“算了,田班头,你来得正好,帮我撬开这小子的嘴。”
田文几看了王帅一眼,恰巧碰上他扬起的头,望见了他眼里的那抹恐惧,他很害怕,害怕用刑。
“知府大人,护卫队在移送这小子时,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诫过三班捕快,除了送饭送水,不得靠近这小子,石大人说这是二王子的意思。大人,我看还是躲开着点,那个二王子的脾气,可是什么人都不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