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拥有高筑台基的香火修士,挥舞出的刀罡斩息竟只在落魄道人的护体法罩上留下些许的痕迹,转眼间就被法力抹平。
赤玄也没有想到他会变得这么强。
他只是觉得,面前的香火修士给他的压力并不大。
如果说面对万煜生的时候,有一种生死危机的悚然,那么面对这个魁梧官员的时候,他并不紧张,好似对方的道行不足挂齿。
刀罡袭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对方的试探之举,定然会有后招,所以直接祭出自身最强的防身法罩。
没想到,那出手的魁梧官员愣在原地不再动弹。
赤玄拖拽着异兽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陇县县令。
当年,他就曾靠着隐匿的符箓潜入县衙,见过陇县县令的模样。那时候他没有力量,只能炸了陇县地下的溶洞,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
“薛县令,我们又见面了。”胡子拉碴的落魄道人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并不是灿烂的,反而为脸上的神色增添几分异样的狰狞。
薛县令已吓得腿软,跌倒在一众官员的帮扶中,然而这时候对上落魄道人的目光,那县丞、县尉,主簿,书吏……纷纷惊恐后退。
张了张嘴,如同一只上岸的活鱼,最后挤出声音:“你……你是何人?”
“两年前县衙地下溶洞爆炸,应该已经为薛县令留下不小的印象。”
“贫道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天宝,赤羊宫宫主,道号赤玄。”赤玄畅快的说着,他说过一定要为张辛丞报仇,哪怕张辛丞觉得是命,他也要报!
临了赤玄补充一句:“你没有听说过贫道的大名也很正常,你只需要知道,贫道是来杀你的就足够了。”
薛县令从最初的惊吓到怒意翻腾,以及最后的冷冽恐惧不过是片刻的事情,他找了那个始作俑者足足两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
今天,突然那个人就出现了。
但是他没有半点的欣喜,反而觉得惊慌,因为对方的修为十分的强大,强到钦差的刀罡都无法破开护体法罩。
强到孤身杀进鸡鸣观,斩杀万大人又杀死藏在大阵的异兽。
被这样的人盯上,就像是被阎王找上门来。
“为何?还请高修让本官死个明白。”
薛县令催动身上的官服,攥紧悬挂在腰间的官印,依旧没有半分安全感,他只能尽量的拖延世间,等待州郡的支援。
也许这样还能有一线生机。
同时,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得罪了这样强大的修士。
赤玄早已经看穿薛县令的伎俩,也没有拆穿,因为他也同样不吐不快:“两年前,你们在稽县拐了一个孩子,他叫做张辛丞。”
两年,这帮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丹药吃到经脉承受的极限,灵气吸收到身躯胀如气球的痛苦。
那已经不是修行,而是折磨。
上千次的厮杀,与不同修士斗法,他已忘了自己死了多少次。
要是没有信念支撑着他,他觉得自己应该会死在幻境中,神识和人一同死亡。
终于,他获得了自己应得的实力,如今也成为魔君口中的筑基修士。其实他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的境界,因为以前的道书上没有详尽记录。
薛县令愣在原地,轻声的呢喃道:“就因为这个?”
转眼他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眼睛不由得撇过去,咦,怎么觉得旁边的身体有些熟悉,而且他自己的意识还在下坠,就像是蹲了下来。
砰的落在地上。
喷涌的鲜血淋了周遭的县衙众人一身。
薛县令这时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的脑袋从肩膀上掉了下来,怪不得觉得那身躯熟悉,不正是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