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亭来找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和张夫人相谈甚欢的场面。
张夫人面带歉意,微笑着看看这对,“新婚夫妻”,“不好意思,是我拉着尊夫人说了太久。”
许长亭连忙说,“没事没事,她…没事。”
他想想,不知道怎么称呼非真了,张若望可是称夫人贱内,他叫不出来。
张夫人看看自家夫君,“中秋佳节,许公子和令夫人在外,也无别的亲友,不如,我和夫君做东,再请你们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吧。”走到张若望身边,对笑了一眼。
于是就定下了,中秋节晚上,两人又一起前往张府。吃了一顿团圆宴,张若望又请二人留宿一晚。
张夫人计谋得逞似的,冲非真眨眼笑。
非真点点头,手心微汗,“夫君,我们有些积食,等会儿去园子里走走吧。”她叫夫君也有些艰难,但还是叫了。
两个人在园子里走,不远不近的距离。许长亭不知道非真和张夫人的打算,只是看着圆月,对非真道,“你瞧,你心心念念的中秋月。”
非真也抬头看,“真圆。夜色也好,不过没有梵阿寺的星星多。”
许长亭就笑,“是。月是故乡明嘛。”真奇怪,好像非真说什么,他都只想着附和认同然后笑起来。
他拉着非真,“跟我来。”
他也有打算,非真没有放过灯,他买了花灯,想和她一起放。
十年来,他总觉得亏欠非真良多,想弥补。
两个人来到院子后头的埠头,这边的水乡家家都有埠头,临着穿过小镇的流水。邻水的埠头都悬着一串儿的红灯,映在水中,煞是好看。流水潺潺,清波荡漾,又浮动些许多的花灯,顺着水流一路飘下去。
许长亭买的是一只简单的兔子花灯,胜在造型可爱,“放吧。”他交给她,“还是你小时候我们一起放过吧。”
非真接过,正要放,许长亭又说,“要不要,许个愿?”
非真就一边放,一边许愿,“愿明年今日,师父还在我身边。”
小兔花灯摇摇晃晃飘走了,水面上的光影支离破碎,拉了好长。
☆、阴阳家
两个人放了花灯,看着它顺水远去,回了客房。
是张夫人安排的客房,红烛摇曳,勾勒出一种暧昧的气氛,关键是,只有一张床。
两个人走进去,都有些尴尬,强做看不见的样子。各自梳洗后,终于避无可避。
“你睡吧,我是男的。睡地上也行。”许长亭先说。
非真没说什么,默默合衣睡下,闭着眼睛,鼓了鼓劲,还是说,“其实,你可以也上来的,这张床很大。”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许长亭教导癖犯了,“我不在以后,别随便跟别的男人说这种话,万一他们想对你做点什么就不好了,最好,都不要让他们进你的房间。”
听着许长亭云淡风轻一句“我不在以后”,让非真心里越发苦涩,她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只对你说这些话。你要是……想做什么也可以不用管我。”最后一句轻不可闻了。
“非真,你别这样。”许长亭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
从前喜欢她的那些男人给她带来阴影,所以,她最开始以为自己喜欢她才那样害怕,一直说让自己离她远一点。
等知道自己是师父,且又快死,就不由一副主动献身的样子,其实还是害怕的很吧。
从前,是他因为歉疚讨好她,现在是她因为想到他会死而讨好他,他们就不能更平等些相处吗?
许长亭叹口气,不说话了。两个人各怀心事,都睡去了。
许长亭睡得不深,突然听见一声“师父,你睡着了吗?”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答应一声,“怎么了?睡不着?”看见非真的眼神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