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已晚,萧宗盛却未曾安歇,而是呆小妾房中。薛神医要为小妾施针七次,每次间隔三个时辰,才能将毒素拔,萧宗盛放心不下爱妾,便一直此相陪。
此时门放上有人来回:“晋亲王府上大总管马福来了,求见老爷!”萧宗盛此刻正心烦意乱着,女真人击破居庸关,家里爱妾又中了毒,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换了谁心情也不会好。这时候哪有心思见人,正要打发了来人,听见是晋王府管家,他又改变了主意。
晋亲王叶邑辰是个惹不得人物!
萧宗盛让人将马福引入西花厅,又换了一件衣服出来与马福相见。双方见礼已毕,马福将来意说明,恭恭敬敬地将晋王金宝和秦王腰牌递了上去,又将小王爷叶敏昭也搬了出来镇场子。萧宗盛大吃一惊:“不知王府中哪位贵人抱恙,竟劳动三位王爷亲自垂询?”
马福心想何止是垂询?三位王爷全都急得要变成乌眼青了。只不过这位姑娘到底是谁,马福自己都不知道,他也特想知道。他也是混迹多年老江湖了,脸上立刻就露出为难神色。
果然萧宗盛见状立刻假作大度道:“既然管家先生不方便说,那便算了。”
马福连连施礼:“谢侯爷体恤!谢侯爷体恤!”
自从看见了两位亲王信物,萧宗盛心里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萧家如今天字第一号大事就是夺嫡,天大事情也要为此让道。萧家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拉拢晋秦两王,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若是通过这件事能和晋王、秦王还有潞王三位王爷交好,夺嫡过程中,他们便是不偏不倚地中立,对于萧家来说也是极大利好消息。
小妾再好,也不能和整个家族利益相比!
萧宗盛已经决定割爱了。他也是老狐狸,自然知道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答应得太容易人家以为你这份情谊并不珍贵,自然不会领你多大情。萧宗盛便皱起眉头道:“本来三位王爷有命,下官自当允命,只是下官爱妾如今得了重症,薛神医正医治,神医万万走不得……”用不着假装脸上便露出为难之色。
马福自有一番恳切言辞,后道:“临行之前我家王爷吩咐过,侯爷若是肯帮这一次忙,三位王爷都不会忘了你这份恩情。”
“当真?”萧宗盛等得就是这句话。
“千真万确!”
萧宗盛哈哈大笑道:“晋王爷英雄盖世,金口玉牙,他说话,自是不会错。”又巴拉巴拉一大堆,自己如何喜欢这个小妾,小妾如何重病难治,神医一去,也不知她命还能不能保得住……诸如此类。
马福频频道谢,并表示一定会将他这份“付出”和“牺牲”转告给王爷。他一边说一边着急,心里也暗骂,这个老狐狸,再不点儿,要是那头贵人真出了点事,我保管你和晋王爷这个仇就结定了。
萧宗盛得了这份保证,也不再啰嗦,立刻叫人请了薛神医过来。薛神医五十多岁年纪,斯斯文文颇有神医气质。
薛景远虽然地位崇高,但是三位王爷相唤,他也不敢怠慢,拿了药箱便跟着马福上了晋王府马车。
萧宗盛看见晋王府马车走远了,心里又有些心疼起自己小妾来,若是小妾因此不治而亡,让自己上哪去再去找一个这样可心去?思绪一转,他又禁不住想到:晋王府那位贵人到底是什么人?一时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叫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哥哥萧宗昌,看他能否猜到吧。
薛景元到了晋王府,马福带着他直接进了二门,薛神医暗自惊讶,等到了雨澜住那间屋子,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里居然见到三位王爷。叶邑辰早就等得心焦不已了,根本不叫他施礼,只是让他立刻给雨澜施治。
薛神医不愧是神医,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立刻道:“这位姑娘得是伤寒,她原本体弱,如今寒邪深入脏腑……”
叶邑辰急急打断道:“先生可有法子救治?”叶枫齐和叶敏昭也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薛神医摸着胡子道:“若是单用药石,难!”三位王爷脸色全都暗了下来。王太医和孙医正也这里未走,虽然两个人都断言雨澜无药可治。但叶邑辰却不肯放他们走。只等薛神医来了之后,一同会诊。
此刻听了薛神医话,王太医暗暗想到:本太医治不了病,别人怎么可能治得好?
没想到薛神医后边还有一句话:“……若是以针灸之术配合汤药,倒还有一丝希望。”
叶邑辰听罢大喜:“事不宜迟,神医赶施针吧!”
说道专业,薛神医恢复了自信,他侃侃而谈道:“不忙,我先开一剂方子,照方抓药,先给姑娘吃一副药,发发汗,我才好给她施针!”
叶邑辰命人将薛元景领进偏房中,薛神医大笔一挥写好了方子,王太医孙医正拿来方子一看,神色之间全都露出佩服之色来。叶邑辰见了自然大喜,知道这一次真有戏。
他拿来方子一看,药都是普通药材,只是药引子却不那么好找,需要5年火候人参三钱。叶邑辰晋王府中并无这种火候人参。好人多力量大,叶枫齐府中刚好有这么一颗5年火候人参,立刻派人拿了来。
丫鬟们很将药煎好,将药灌了下去,雨澜果然发了一身汗。紧接着薛神医便为雨澜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