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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叶畅捂着额头说：“你知道那种……看着自己和妻子女儿的亲密合影，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结过婚，甚至不记得自己生命中出现过这两个人的感觉吗？”

苏航顿时沉默，这的确是很痛苦的事。

大概是因为酒的原因，叶畅的脸色从铁青恢复了一丝红润：“而且还不止是这样，他们偷走的只是你最有价值的时间，也就是你和你最爱的人一起的时间，因为其它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并不值钱。而当这些时间又被用光之后，你觉得他们会偷走什么？”

不等苏航反应，他就一拳锤在桌子上，酒杯顿时晃动起来，洒出了几滴酒，而叶畅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们偷走你的存在，偷走别人和你一起的时间，不仅是你忘记了别人，别人也会忘记你，你的存在会被彻底抹除。”

“你的朋友不记得你，你的妻子不记得自己的丈夫，你的子女不记得自己的父亲，甚至你的父母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孩子！你的存在都会变成一片空白！就好像你从来不曾出现在这个世上过！”叶畅咬牙切齿的说，“到最后，你自己也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原来是这样……”苏航皱起了眉头，有点犹豫的问道，“那你和那个黑jack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他……”

“他偷走了我最好朋友的时间。”叶畅心烦意乱的说，“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龄难免会碰到一些挫折，我朋友他亲手创办的公司面临倒闭，急需用钱，所以……”

接下来的故事叶畅不说，苏航其实也猜得到了。

“如果不是我刚巧是时间代理人，恐怕连我也会将他忘记了吧。”叶畅叹了口气说，“但是，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而他的父母、妻子和女儿却根本不记得他这个儿子、丈夫和父亲……你恐怕是不会明白那种感受的。”

苏航是不明白，不过肯定不会好受就是了。

说到这，叶畅又恢复了精神，斗志满满的说：“但是，那些家伙们拿到的时间并不是按他们抢到的每个人的时间的一定比例交给他们的‘老板’，而是按总时间的比例……所以我朋友的时间可能还在他那，只要杀了他，把他的时间抢过来，就有机会……”

第三十九章：答疑解惑

知道了叶畅和这黑jack的私人恩怨之后，苏航也算是对时间窃贼这个势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他还有一点比较好奇：“可是，你好像没有因为这点就憎恨所有的时间窃贼嘛，而且你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时间刺客应该也是和你们敌对的势力吧？”

“人的善恶和他的势力没有关系，是由他本身决定的。”叶畅又喝了口酒，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恢复到了苏航刚见到他时的那种淡漠，“就像你，虽然是时间刺客，不是也出手救了我吗？我敢说，你一定没用代理人的能力来作恶吧？”

“唔，没错……”苏航说这话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点的心虚，尤其是想起林心芮的时候，这个心虚就会更加强烈一点，因此他连忙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没想到你这个人意外的很想得开嘛，没有因此钻牛角尖。”

“我不能因此失去冷静……在时间代理人的战斗里，理智和清晰的思绪是很重要的。”叶畅说着，自嘲的笑了一声。

苏航好奇道：“可是，那按照这样说，时间窃贼不是可以肆意妄为了吗？满世界都是交易对象啊。”

叶畅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时间代理人是怎么选择的吗？”

“不知道。”苏航摇了摇头，也显得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资质，才能成为时间代理人？而从叶畅这番话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时间窃贼的“契约者”的。

“能作为时间代理人的人，通常都有‘灵魂漫游’的能力。”叶畅抿着鸡尾酒说，“你有没有过那种体验，自己做过的梦第二天早上全忘了，但是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后，在某个场景时猛地发现，自己似乎在梦中见过这个画面？”

苏航顿时心里一惊：对方不说他还没有想过，但这么一说他才回想起，自己确实有过很多次这种经历，这二十多年来少说也有十几次这种经历了。他本来只是觉得这是某种错觉，但没想到，这居然是所谓的“灵魂漫游”？

“哼，有过对吧？”叶畅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时间代理人的特质，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我们的灵魂能够离开身体，去其它的时间线进行漫游，然后回来。”

说着，叶畅又向服务员续了一杯酒：“这点有些类似于我们的‘老板’。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们的老板能去别的平行世界，但我们却只能在我们这个世界进行跳跃。”

苏航大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平行世界也就是自己做着不同选择的别的世界，卡伊洛斯能跳到其它平行位面，看到做了不同选择过着不同人生的苏航，但是他们这些时间代理人只能在这个世界进行漫游。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做过梦却无法记得，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却又能回想起来，这是一个我们无法逾越的时空法则，这让我们无法改变未来。”叶畅抿了口酒说。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直到我们成为时间代理人为止。”

“所以，时间窃贼选择的顾客，也是有这种潜质的人？”苏航好奇的问，叶畅点了点头：“差不多，时间代理人的灵魂漫游比较频繁，我想你应该有过十几次这种经历了吧？但是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经历，而时间通感比较弱的人则是能有几次这种经历。”

“而这些有一定资质，却又不足以成为代理人的普通人，就是他们的目标了。”说到这，叶畅一口喝干了剩下的酒，向服务生举起手道：“买单。”

随即，叶畅站起了身：“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时间窃贼之间通常没有太密切的联系，但是还是要提防一下黑jack带人回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比较好。”说着，叶畅掏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个微信语音：“咸鱼，黑jack跑了，继续帮我留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