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月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父皇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听到风潇月的声音有些低沉,风霁月的眼珠一转,突然来了精神,连哄带骗,笑嘻嘻地问:“哥,你想不想做皇帝?如果想的话,那不如我直接把皇位传给你啊!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风潇月笑瞪他,这几年他每次来风州都会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试探他的话,一开始他还以为他成了帝王便也有了居于高位之人所特有的猜忌心,可是后来才发现,其实他是根本无心为帝,一心想着让他答应,然后把帝位传于他,自己可以四处逍遥去了。
三年前先皇病危之时,曾急召当朝丞相王甫明觐见,立遗诏,颁密旨。当时先皇的病来得突然,还没来得及立太子,所以无人知道会是谁继承皇位。后来先皇驾崩,王相宣布遗诏,风霁月即位。就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时,王相忽然带着另一份先皇的密旨辞官回乡,此事闹得朝堂上下人尽皆知,为了平息此事,风潇月便请旨,亲自前来风州彻查。
其实他早在三年前便已找到了王相,至今未回京,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密旨的内容,而另一部分,却也是为了自己。
风潇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风霁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那些是是非非,也无心参与进去,所以此事,也休怪为兄实在是帮不了你了。”
“每次都这么说,一点新意也没有!”希望再次落空,风霁月一脸愁容。人家做皇帝,自家兄弟个个都来争皇位,怎么他家这个皇兄,一点坏脑筋都不动,就连他主动想让也让不掉,他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不,这次有新意。”风潇月否认他的话。
“什么?”风霁月勉强提起了精神问。
风潇月想了想,道:“至少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回京。”
“不回来了?”
“办完事就回来。”
风霁月的脸再次垮了下来,没好气道:“其实你是为了和皇嫂的亲事才回去的吧。”他才不相信哥真的是为了帮他铲除奸臣才回去的呢!
“说得不错。”风潇月嘴角轻扬,赞同地点头,“知我者,莫若皇弟也。”
“……”他真的是挖了坑给自己跳!
风霁月闷头吃了几口菜,平时在宫里要注意这注意那,又要试毒又要试吃,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过东西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着腮帮子问道:“嫂子呢?怎么不让她一起来?”
风霁月的话音刚落,风潇月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忆然就出现在了竹亭旁边:“我这不就来了嘛。”
通过这些日子和风霁月的相处,她已经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现在的谈笑自如。对她来说,风霁月只比她大一岁,褪去了那件金碧辉煌、遥不可及的龙袍以后,他也只是一个亲切的大哥哥而已。
她在风潇月的身边坐下,将小红瓶和小蓝瓶递给了风霁月,笑着说:“把这个服下,以后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不用整天提防,提心吊胆了。”
“这是什么?”风霁月从红色的小瓶里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出来,闻了闻,皱了皱眉,什么怪味啊!
“‘独一’?”风潇月一眼就认了出来。
陆忆然点点头,予以确认。
“什么?‘独一’?”风霁月听了连忙扔了,大喊道,“嫂子,你要谋杀亲弟啊!我难得可以好好吃一顿,你就连这点卑微的愿望都不让我满足吗?”说着,他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陆忆然的距离。
谋杀亲弟……
亏他想得出来……
就算是亲弟,也是风潇月的,而不是她的好不好!
陆忆然无奈地看着他,然后把蓝瓶子拿了回来:“本来想把解药一起给你的,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等等!”风霁月又坐了回去,讨好道,“嘿嘿,嫂子,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