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作为老一辈的军人,作风出了问题,曾经利用职权帮助苏爸爸的公司挪用了资金,查出来的时候上头念及爷爷从前的功劳,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惩处。
其实人到老年,不就是争一个好名声,风气不正的侮辱却是比什么都来得让老人心寒。
从前的老队友都唏嘘摇头,直替苏爷爷惋惜,可是苏爷爷的脾气怎么着也是不愿意看别人的啐啐言语,索性就回家图个清静。
两个熟悉的人都走了。
军区大院一下子好像又跟苏以荷没了渊源,住在那里买菜做饭的日子仿佛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
大人的事情从来都不屑于同她们这些所谓的孩子们说的。苏以荷打了电话回去,苏爸爸也是闭口不言其他,仍然程序化地安慰,注意身体好好学习之类。
暑假里头苏以荷没有回去,在北京的街头巷尾观看遗忘着并行,希望夏天装满她的眼,再也看不到寒冷。
时间把寒冷颓然的冬天猛地踢走,树林枝头蓊蓊郁郁,睁开眼睛世界就是一片明晃晃的翠绿夹杂着花红,一簇簇肥大的树叶挂在枝头晃动,黄如透玉,绿如凝脂,欢欢喜喜在虫鸣鸟叫的聒噪中,像是害了相思病,紧紧地抱做一团。
苏以荷得了空子,开始干起了兼职的工作,咖啡厅,导购,发传单。。。。。。之前女孩儿最怕的就是闲下来,现在,苏以荷最怕的就是忙碌的时候都会无意间蹦出来的陡然疼痛。
苏以荷终于学会遗忘,所谓苏以荷式的遗忘就是把自己能够念想的时间都拿出来投入其他。
学习的时候,她从图书馆里借来成堆成堆的书籍,一头扎进去不管白天黑日。
学校里举行晚会活动的时候,路小北拉巴得紧,苏以荷也从不拒绝。
章笑说,新欢不来,旧爱不去,新欢是治愈旧爱的最好良药。
苏以荷没有期盼什么新欢,只不要再让章笑嫌弃她没有出息就好。
路小北站在栏杆上看着黯然离去的男生对着苏以荷数落,“苏以荷!学长多帅啊,你就不能下去看看么?”
苏以荷扭过头,“看了又不会长出一块肉。”
“可是不看的话,章笑说你会因为那个容恒掉一块肉。”
苏以荷扭过头,不说话,老半天才回了一句,“谁说的!我每天都好好地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怎么会掉!你以为容恒他是减肥茶么?!”
路小北摇摇头,“减肥茶算什么,章笑说那容恒他就是鹤顶红!还没吃到闻了一下就快把苏以荷毒死了。”
苏以荷白了路小北一眼,“小北,我说他不是就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不在乎,真的。”
路小北不说话了,鼻子出气。
成绩出来的时候,苏以荷把成绩抄下来。
拿到章笑的面前,“我是级段第三名。”
“所以呢?”章笑抱着胳膊不以为意。
“我不在乎他,他没有影响我。我可以过得很好。”苏以荷目光直直忍住涌上来的酸意,模样坚定地说。
“苏以荷,你问问你自己到底过得好不好,把自己搞得像一台学习加工作的机器,男生的追求都回避,不像一点正常的女孩子;学习的时候,盯着一连我都会的数学题看个半天;吃饭的时候,被鱼卡了几次?!就因为他爱吃鱼了!!为什么不用手机,把它给藏起来!我告诉你,不去给我谈一次恋爱,你就算门门一百,全系第一也什么都说明不了。。。。。。你就是没出息地想那个臭小子了!”
苏以荷低了头,擦擦酸酸的鼻子,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要是可以谈恋爱,还用这么故作坚强么?
苏以荷很认真地在思考,很认真地去学习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