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经历了一场斗争。
南宫好像想起了什么。
跑出门,随后拿了一块温热的毛巾。仔细的擦拭起季夏的每一寸肌肤。每触摸一块雪白被血浸红的纱布。心就被剜去一块肉,鲜红的滴着血。南宫和季夏一样承受着。
手术中,季夏彻底告别了右腿。
“可能上辈子我是一支雪糕,你也是一只雪糕,可能我们都一样好吃,可能我们都死于融化,没事了,只是觉得这么想想挺高兴的。至少,我们是一样的。”
南宫忘记是这句,还是另外一句别的什么,让她失声痛哭起来。这样平静,实则巨大的失望的告别。
季夏醒了,延续之前南宫的态度。
望着自己日益萎缩的右腿,日益减少的自信,季夏没了从前的快乐,身体残缺带走了她所有的语言。她没有资格活在世界上了。
接受不了残酷的打击,加上晨起不见南宫脖子上的项链,季夏早就意识到了。
她被世界抛弃了。
——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我想修好项链,见证我们友谊的北斗星。
——我去修。
——去哪?
——世界。
——钱呢?
——我还没穷到那种地步。
问爸妈提前要走了未来的嫁妆,思量一夜,这是值得的。一切都比可能失去一辈子的友谊重要。季夏,你觉得呢?
这里的修补店无法还原原来的样貌。
可以去法国。骑车去。这样可以省下很多钱。南宫计划着行程,对着项链自言自语。
就这样吧,季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两天准备,一天告别。
季夏,我就要走了,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可能晚一些,但要记住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南宫第一次抬起头坚定的拉着斜卧着的季夏。好。季夏笑了。
面对窗口南宫渐行渐远的身影,季夏无言,默默的流泪,这是一次漫长的旅行,一个瘦弱的女孩,肩负着梦想,肩负着渴望,就这样,骑车离开中国,前往巴黎。
六个月——
十二个月——
十五个月——
南宫风尘仆仆回来了。
“那次旅行,一辈子刻在心底。”
今天是季夏的生日,十五个月以来一直联系她的南宫却惟独没告诉她,今晚,就是今晚。完整的北斗星回来了。
不知道南宫到哪了。季夏捧着手机踌躇着,她怕她又遇到了艰难行走的雪峰,她怕她又遇到了十天不见人烟的地方。今晚她的生日,南宫会不会突然进来给她一个惊喜呢。
夏夏,过来吃寿宴吧。门外母亲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