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
她只是忘记他了。
施明衍用了一整天来平复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他害怕一见面控制不住自己会吓着她。
按照凌慕渊给的约定地点,他早早的就过去了。
这是一间靠湖边的咖啡厅,环境十分雅致。
他一进去就整个人僵住了,抬眼就看见最惹眼的位置坐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女人一身素雅的打扮,容貌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么的漂亮,看起来气色很好,她边喝咖啡边翻阅着一本书,宁静又美好。
施明衍感觉心脏就像是死过去很多年又忽然活了过来,砰砰砰地跳的越来越失控,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眼眶红了,嘴唇都在哆嗦,他轻声自言自语的唤出了她的名字:“思瑶……年思瑶……”
多少个日日夜夜这抹身影在他的梦里出现?他已经数不清了,日复一日的想着痛着,都变得麻木了,他害怕此时此刻也只是一场梦境,他已经承受不起半点失望了。
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女人从书中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也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抹既温柔又礼貌的微笑,柔声招呼道:“嗨!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是真的忘记他了。
施明衍心口一阵钝痛,一串男儿泪控制不住的滑出了眼眶,他看着她,心酸的傻笑着,一双脚就像长在了地板上,半天才缓缓的挪到她的面前,他内心在不停的祈祷着哀嚎着‘这次不是做梦,求求你别那么残忍,绝对不是做梦。’
走近了才发现她看的不是书,而是夹在书本里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对情侣亲密的合影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和她曾经的合影。
他张了张嘴,艰涩的接话道:“是啊,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上他一双含泪深情的眼,年思瑶莫名的心口又酸又疼,也红了眼眶,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继续温柔的笑着:“很抱歉,这些年我忘记了很多人和事,你哥哥经常提起你,他告诉我,你是
我的未婚夫,今日一见,我感到很荣幸。”
“我也很荣幸……特别荣幸……”施明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很想狠狠的拥抱她,吻她,感受她的呼吸和体温,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规规矩矩的在她身旁落了座,眼神一秒都不想从她脸上移开,失而复得的感受真的太不真实了。
其实对面也有座位,她拍着身旁的位置让他坐,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安抚了他因被她遗忘的剧烈疼痛。
她被他看得有些害羞起来,低下头去,红了脸,不过并没有觉得他失礼而生气,她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哥哥给了我很多你的照片,还有我俩的合影,五年来我每天看着照片上的你就觉得很熟悉,所以我相信他说的话,你是我最爱的人……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
她抬起头来与他两两相望,温柔的解释给他听:“脑癌,我每天都在害怕复发,不敢回去找你,因为我知道我俩肯定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你肯定很伤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我害怕有一天癌症复发,对你再次造成伤害,不过你别担心,我前不久去复查过了,五年没有复发,医生说……”
“我能抱抱你吗?”施明衍哽咽着打断了她的话:“就熟人之间礼貌的拥抱一下,可以吗?”
她一愣,心口那种疼痛感越来越熟悉,她本来就红的眼眶,也无法压制的滚出两串泪来,这个男人她真的感觉好心疼,这是一种熟悉的安心感。
她展开胳膊,主动抱住了他,轻声说:“我明天回国,你什么时候回?要一起吗?”
施明衍紧紧的回拥着她,闭眼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她身上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他艰涩的点头:“好,明天我们一起回。”
她没有推开他,就让他紧紧的抱着,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也太安心,她莫名的就在他面前露出了委屈:“听你哥哥说,国内我没有家了,我只有你。”
她张口闭口都是‘听你哥哥
说’这让他心口疼的呼吸都困难。
他高大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把她也搂得更紧了,声音也哽咽的厉害:“思瑶,那场婚礼我一直在等着你,如果你还能接受我,回去我就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说出口后他就有点后悔了,害怕自己操之过急了会吓着她。
“好,回去我们就结婚。”却没想,她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犹豫:“谢谢你等了我五年,虽然我记不起以前的你了,但是我会记住以后的你。”
他握着她的双肩,轻轻推开距离,低头深深的看着她,半天都不敢确定答案:“你是说真的吗?忽然跟个陌生男人结婚,你会不会感到害怕?其实不用着急,时间还很多,我还有大半辈子可以用来等你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拥抱了一次后,她的笑容里少了那丝礼貌,只是很温柔:“你不陌生啊,我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还经常问你哥哥关于你的事,其实这五年你一直都活在我的幻想里,所以我们并不是陌生人,只是从幻想中奔现了而已……这场婚礼延迟太久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可是……”
他还准备说什么,被她抬手压住了唇,打断了话:“我相信自己死都想要爱着护着的男人,肯定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既然上帝又给了我一次重新活的机会,我真的不想错过了你。”
施明衍心头大震,呼吸浓重,眼眶红了又红,脑子里忽然间闪现出沈佳珍的那件事来,他惭愧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对不起思瑶,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我……”
“沈佳珍的事对不对?几个月前你哥哥帮你解释过了,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她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擦着他溢出眼眶的泪,轻柔的安慰:“如果当年我足够坚强,没有离开你,也许我们现在也有孩子了,你说对不对?”
施明衍猛地把她拥入怀中,颤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女人给的回答是,捧住他的脸,温柔的贴上了他的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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