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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印象

君忠毅，侔踪①召虎②，名宣遐迩。——刘备

敌人印象

张飞熊虎之将。——周瑜

现代印象

不要粗而不细，要学张飞“粗中有细”。——毛泽东　　历史上的张飞，不愧为一代名将，刘蜀栋梁。《三国演义》中的张飞，则是一个按照市民阶层的伦理观和审美观塑造的具有高度美学价值的全新形象。

——《三国演义》学会常务副会长沈伯俊

张飞是一个有思想有才华的武将，用现在的话说，张飞是一个标准的军人，纯爷们儿。——电视剧《三国》张飞扮演者康凯　　①侔踪，等同。

②召虎，周宣王时名将、贤臣，任大宗伯，周宣王去世前托孤（后来的周幽王）于召虎与尹吉甫。

一　兄弟相依

军营书画家——

幽州①的春天总是来得那么晚。

一个少年勒马停在涿县鼓楼下，痴迷地望着楼上。楼上，一位春衫薄薄的少妇，倚着栏杆，向他招展红袖。被那媚眼牵引，他不由自主地翻身下马，向楼上走去。当少年伸手要抓住少妇风情万端的衣袂时，少妇却对少年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少年大恐，伸出手，大喊：“不要走！”春雷乍响，骤雨突至，少年春衫湿透，徒劳地抹着脸色的雨水。

这“雨水”怎么有股尿骚味？少年睁眼一看，原来是马在他头上撒尿了！一下就醒来了。

春困秋乏，少年贪看鼓楼上的女娲娘娘补天像，累了，就在系马的垂柳下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春天的梦，结果被马的一泡尿浇醒。那个少妇，有点像鼓楼上的女娲娘娘。

少年踢了马一脚：都怪你，都怪你，坏了老子的好梦！

上马继续前行，少年频频回首，对着壁画上的女娲娘娘，看了一遍又一遍。女娲娘娘那蛇一样的身形，春雨一样的眼神，在少年的心里掀起了飓风。走远了，少年才想起鼓楼上的女娲娘娘像已经褪色，与那窈窕的身材不那么相配了。

被女娲娘娘耽误了一些时间，少年快马加鞭，向县城东南二十里的一个村子疾驰而去。少年匆匆驰过，根本没有注意到陌上花开。

这个村子有一株名树——一株“高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的大桑树。少年不是来参观大桑树的，是来投军的。

大桑树西北面，有一户贩履织席的人家，说是孝景皇帝的传人。这家有一个孩子，耳朵大，胳臂长，心气高，在上幼儿园的年龄时就指着大桑树说：“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皇帝乘坐的车子）。”这个孩子叫刘备。

为了响应政府的全民总动员，消灭“黄巾反贼”的号召，刘备开始组织军队，“合徒众”。但是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他组织的军队，充其量也就算是大桑树民兵连（见

第一章）。

对平日里只有上访闹事才能见到县太爷的老百姓来说，皇族刘备无疑是一轮太阳。有皇族刘备做连长，大桑树民兵连也变得光芒四射了。

对当地那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来说，若想建功立业，投奔大桑树民兵连是一个近水得月的选择。

少年在大桑树下下马，刘备搭眼一瞅，这小伙子威武神猛，猛将材料！刘备亲热地拉住他的手，问他的名字。他大大咧咧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张飞！

张飞被刘备身后一个长着美髯的大个子吸引了，美髯哥很阳光，一副待理不理的样子，酷毙了。

这人就是关羽。关羽也很喜欢张飞，与张飞谈得很热乎。几句话之后，张飞知道关羽比他年长几岁后，双拳一抱，称关羽为兄长，关羽笑呵呵地认了这个小弟弟。

到开饭时间了，关羽说玄德人是好人，就是他这里的伙食差了一些。刘备虽是皇族，但是早已沦落，加上父亲死得早，他就“贩履织席为业”，手头没几个钱，幸亏得到中山（汉时郡国，治所在今河北省定州市）大商人张世平和苏双的赞助，才拉起了大桑树民兵连。这样的部队，伙食费肯定不怎么高。张飞拍拍自己的包裹，说要请关羽搓一顿。关羽嗫嚅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张飞一口一个兄长地称呼自己，初次见面，他这个做“兄长”的，按理说应该给张飞摆一桌接风宴，可是，他是逃亡后投奔大桑树民兵连的（见

第一章），腰包瘪瘪。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关羽的尴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张飞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关羽就向饭馆里走去。

张飞让关羽坐在主座上，倒茶斟酒搛菜，弄得关羽很不好意思，张飞却说对待兄长就应该这样。张飞挠挠头皮，憨憨地笑着：谁让我小几岁呢，对待兄长就应该这样！（“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

不醉无归，二人酩酊大醉，搂肩搭背地回大桑树民兵连驻地。一路上，关羽醉醺醺地捋着美髯，指着满世界张贴的大桑树民兵连征兵启事，语句铿锵地说：“别看玄德兄耳朵大胳臂长，长得稀奇古怪，可是，他确实是个好人，拿我们这些当兵的，就像兄弟一样！”张飞睥睨着征兵启事，连连摇头，关羽正纳闷他怎么了，他却几步上前，撕下了一张征兵启事，随后又上前，又撕下了几张。关羽的酒醒了，拉住他，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关羽还算是有原则，并没有因为刚刚吃了张飞的，就立马变得嘴短。

张飞把征兵启事撕得粉碎，用力扔到地上，说：“这字，给我们‘大桑树民兵连’丢人呢！”

大桑树民兵连基地里，正让人写征兵启事准备再去张贴的刘备，很快听说了有人撕毁大桑树民兵连征兵启事。正当刘备调查落实的时候，张飞和关羽回来了。有人立马冲上去，指着张飞，说他就是那个破坏征兵工作的“混蛋”。张飞挨了骂，火冒三丈，大踏步上前，一拳过去，把那人打得转了360度，又一拳过去，那人又是一个360度的旋转。关羽急忙把张飞抱住，那人才避免了被扔到大桑树树梢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