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跳桥得人多得很,加上今日大雨,上游定发了大水,不管他怎么在这江里头,死了还能领到份子钱,这活得,我还嫌麻烦。”男子说着又咂巴了几口烟。
“爸,您是掉钱眼里了。”女子说完把头转了回去,看着沙发上的男子,眉眼冷峻,鼻子高挺,厚薄适中的双唇,修长的身子,半个沙发都是大长腿了。这不就是自己心中的王子。
女子看得一时入了神,脸颊像是火烧云。
“江小萍,别对来路不明的人动心思,小心万劫不复。”男子的声音比开始多了几分警告。
“爸,您到底是不是我的亲老子,有您这么说女儿的吗?”女子满脸涨红,带着愤怒和羞愤。
“就因为我是你老子,这些年,你老子我常年靠江吃饭,什么人没见过。这个人,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得。等明日他醒了,让他走。”男子说完,把快燃完的烟掐灭了,随即把烟头丢进旁边的黑色垃圾桶里。
“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我先睡会。”男子说完就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拉出了一张厚毛毯,就那么靠在椅子上,毛毯往身上一搭,看了沙发上的男子一眼后,边勿自闭上眼睛睡了,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摇了摇头,从旁边的墙缝中抽了一张席子铺在了地上,又拿了一床毛毯,把自己裹着,便跑腿坐在了那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沙发上的男子看。
岗亭外的大雨敲打着那小小的玻璃窗,通过小小的灯光,看见雨水一串串地往下流。
天光破晓,下了一夜的雨,并没有停下的打算。
岗亭里的烤火炉一直燃烧着,像夏天的风扇。
沙发上的男子,微微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随即看到歪躺在地上的人,他又转脸看了看窗户,雨声落在铁板上,格外清晰。
男子感觉头有些昏沉,伸手摸了摸,头部的左侧右后方有些撕裂感,带着隐隐的疼痛感。触摸到纱布的那一刻,他坐起身,再次看了看四周。眼神里尽是茫然。
他准备开口说话,发现有些口干舌燥,看着桌面有水壶,便起身来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快速喝下,随即又倒了一杯,突然门外响起了声音,他警惕地盯着那扇铁门。
突然打开了,连带着冬日的风和雨,跟着进了屋,让他打了个寒气。
“你……你醒了?”男子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地上的女子。
“你没事了?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女子乱糟糟的头发,还被皮筋绑着,左眼角还有眼屎,他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他有些生硬地问道。嗓子有些沙哑,像是被火石烫了般。
“我叫江小萍,我爸叫江中明。这里是长江的休息岗亭。我和爸爸昨晚江上巡逻,见你抓了块浮木,头放在浮木上,已经晕了过去,就把你拉了上来。”江小萍那两颗荔枝眼扑腾扑腾的闪动着,小嘴里也快速像是吐葡萄籽似地快速说着。
男子认真地听着。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怎么会?”江小萍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她本打算问他为何想不开,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继续问下去。
男子摇了摇头,眉头皱了起来,他记不住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们在哪里发现我的?”男子问道。
“就在距离千厮门大桥不远的下面滩头,因为靠近了那芦苇丛,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一定被发现,你也是运气好,被我灯光照到了,不然可危险了。”江小萍脸上露出无法想象的苦瓜脸。但见到男子盯着自己,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你那出息。”江中明看着自家女儿,小声嘟嚷道。
被江小萍回瞪了一眼。
“这是早餐。人没事,吃了就赶紧离开。我们也要换班了。”江中明不想招惹那么多麻烦。这男子一看,绝对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牵扯上。
“谢谢你们救我,想要酬谢还是其他?”男子说得很认真。
“我们救你也是顺便的事,何况又谁会见死不救的,你别理我爸得,他就是那个样。你确定没事?你刚才没有回答我的名字。”江小萍想知道他分名字是有私心的。
男子似乎在认真想,不过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难道撞失忆了?”江小萍想着道,又看了看自己的亲爸一眼。
“爸,我先回去了。”江小萍说着就抓住男子的左手腕向着门外走。
江中明看着自家女儿,叹了一口气。
男子挣脱开江小萍的手,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江小萍见那手挣脱开,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也不好表现其他,只得说道:“带你去长江边,或许你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虎溪叠墅里,厨房的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朱磊在熬粥,毛云云在帮着切水果。突然被门铃声打断了。
毛云云和朱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刻正在厅堂的赵光景听着门铃,便走了过去,他刚打开门就瞬间关上了门。
此刻朱磊从厨房出来了,“老赵,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