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看着那笑容,就想起当年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去觅九麓找李想要工作的那一刻。朱磊回了笑容,“我先走了啊!”
随即又看着陆巡说道:“兄弟,看好你家爷,别让他乱跑咯。”
陆巡朝朱磊点了点头。
黎倾鑫看着朱磊上车,见着奔驰哥消失在车流里,上了车。
“南区那边,让我们下面的兄弟盯紧些。”黎倾鑫右手食指骨节分明修长,他轻抚着马蹄莲瓣。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兄弟们这边对于宇哥的离去,想复仇。但我告诉他们,没有您的命令,都不能擅自行动。”陆巡觉得有些话就算不说,十爷也是知道的,但说出口了,也是给十爷一个警醒。
“你们会怪我吗?”黎倾鑫突然问道。
陆巡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虽然不明白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但只要十爷吩咐,兄弟们都会像宇哥一样为您赴汤蹈火。”
黎倾鑫放下手,深吸一口气才叹道:“今年,趁着春节前,把重庆这边所有的兄弟集结起来,我有事要宣布。”
“爷,大可不必如此。兄弟们……”
“就安排在金色礼堂吧。那里宽阔隐蔽,不会引起太多注意。”黎倾鑫没有给陆巡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他们顺着山路一直往上走,南山墓园是这一片山头,俯瞰着长江两岸。
黎倾鑫蹲下身子放下马蹄莲,陆巡则是伸手用袖口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大好的年纪,如今留在世上的,也就这么一块硬石头。
黎倾鑫起身对着墓碑鞠了三躬。陆巡亦是。
两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风宇的墓碑前。
陆巡侧头看了一眼黎倾鑫,他此刻却猜不透十爷在想什么了。
重庆的天气没有太阳,总是雾蒙蒙的。就像心上捂着了一层薄膜,撕掉怕疼,不撕又遮眼。
……
江小萍他们回了抚远,机场看得见的江面,实则还远得很。在城里逗留了几天,主要是采购一些年货。说是回到他们那里,出来采购一趟不容易。他们找了一辆农用三轮车,装满了整整一车。他们人只能坐在年货上面。
“这边很多人是原始部落少数人民族,他们还过着老旧的生活习惯,这车也是他们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了。”江小萍解释道。
江浮点了点头,他那漆黑的眸子里始终看不到一点暖意。
江小萍本想说说他们自己,但看着江浮的兴致没那么高,也就不打算说下去了。
道路是被清理过的,沿途的房屋都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无比的喜庆。
江浮的眼底藏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他总觉得自己还要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做些什么。他低头看了看左手腕的银制手环,呼出了一口大白气。
江小萍时不时偷看两眼江浮,那长长的眼睫毛落满了冰霜,那男子的白皮肌肤带着贵雅,让江小萍心跳加速。
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镇。入口处是高高的门头,很有大清朝的那种派头。
江浮主动包揽了大包小包的劳力活。他这人高马大的,一站在这里,就特别显眼。
来往的行人对着陌生人的到来,早就行注目礼了。他们穿着传统服饰,上面的缝制可以看出是手工制作的。
“特吉尔阿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迈的男子,抬手扶臂,带着惊喜喊道。
“舒木鲁!”江中明那看不清底色的眸子终于亮起来光。两人拥抱在一起,那是久违的亲人重逢。
当然这些话江浮都听不懂,不过他的眼神倒是很认真在观察这些人。
那男人又高声呼喊了几句,随即从各处房子里传来了回应声。没一会儿就看见很多老少出来,嘴里吆喝着什么。大多老人都是穿着手工缝制的服装,而年轻人和小孩大都是穿着与汉人的服装没什么两样。
大家簇拥着他们三人,瞬间这里热闹了起来。
江小萍在旁边给江浮解释了一番:
“我和爸爸已经好些年没回来过了,算上也有十来年了。有些语言,我也听不懂,大部分都是我爸爸给我讲的。因为他们只有语言,没有汉字。
看来如今这里只有老人还保持着以前的生活习惯,他们的传统服饰都是用鱼皮缝制的。我爷爷这代只有我爸爸一人,这里的人都是以家族生活。我们同这里的人,留着是同一股血,所以,他们终究是我爸爸最亲的人。”
“阿妹,这是你的夫君。长得可真端正,很像我们这里的族人。这壮实的体格和俊雅的容颜。”一个穿着同汉人一般的年轻女子,把江浮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才对着江小萍竖了竖大拇指。
“我是你堂叔家的阿姐乌兰。”女子见江小萍害羞的表情之中带着欲言又止,赶紧自我介绍了一遍。
“乌兰阿姐,江浮不是我……”江小萍还解释,就被女子又拦住了话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