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将嘴里的水果糖咬碎,发出嘎嘣的声响,睫毛微微下垂,“我自己能养。”
他闭着眼睛,轻哼出声,“嗯,是饿不死,孩子是你前夫的吗?”
巫阮阮被他问的一怔,笑笑,“当然是啦。”
“那就该他养。”
“这事说起来就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长,你不会有耐心听的,孩子是我自己要生,他也有他的难处。”
霍朗微微睁开眼睛,目光闪烁,盯着茶几上的杂志一角,大着肚子被人一脚踹开的女人,还想着前夫的难处,不是太傻,就是特别傻。
巫阮阮吃完第四颗糖的时候,轻轻叫了他一声,“霍总,你还要不要吃饭了?我快饿死了。”她倾身看过去,霍朗已经睡着了,呼吸很沉。
巫阮阮推了他一把,“霍总,去你的休息室去睡吧,这会着凉。”
霍朗闭着眼睛嘟囔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大概不是好话,不是滚开就是死开。他顺着阮阮那一推,横倒在沙发上,修长的大腿从茶几上抽回,扔在宽大的沙发里,枕着怀里的抱枕,微微弓起身体。
她环顾四周,没有什么能给他盖身体的东西,便想打开他休息是门,进去取被子出来。她拧了拧门把手,居然是锁着的。
办公桌上的几个没有上锁的抽屉里并没有休息室的钥匙,她觉得肯能在他的身上,她在车里见过霍朗的黑色钥匙包,黑色的小羊皮,看起来非常柔软,没有任何的名牌LOGO。
巫阮阮弯腰在霍朗的身边,“霍总,我拿一下钥匙。”
霍朗似乎听到了,呼吸的节奏发生细微的变化,但是没有回答。巫阮阮伸手在他露出来的西裤口袋上摸了两下,钥匙包没有摸到,却很清晰的隔着一层里布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这是发烧了。
霍朗睡的毫无防备,感觉到有人搬弄他的身体,就顺势平躺下来,巫阮阮又在他另一个口袋里摸了一把,是有钥匙,但是他的西裤的剪裁非常修身立体,布料也没什么弹性,他的睡姿也不算太完美,有些拧巴,巫阮阮只好撑着口袋边缘,把手伸了进去。
霍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下其手,他半眯着眼清醒过来,就看到巫阮阮弯着腰在自己的身前,手掌伸在他的口袋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低哑慵懒,“你就是摸,也得找准了地方,摸大腿有意思吗?”
巫阮阮抓住钥匙包猛的抽回收,红着脸看他,“我摸摸摸,我我……”
“童晏维附体了你。”
她拿着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拿钥匙!开休息是的门。”
“狡辩。”他冷哼一声,翻了个身,不再理她。
巫阮阮无奈极了,但是又不好缠着他解释,只好默不作声的拿着钥匙打开休息室的门,被她弄脏的床品已经换过,一床的干净整洁,她抱起被子走到沙发旁边,给他盖了个严实,将空调温度调到28度,拿着自己的钱包,系上大衣的牛角扣,走出大厦。
雨已停,空气湿冷,连空气都变得干净清晰。
马路上依然有时尚的妙龄女子穿着丝袜裸露着脖颈,阮阮不禁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扣上大衣的帽子,帽檐上的一圈灰色毛领扣在额头,痒痒的,却和暖和。
公司附近的餐馆多是连锁快餐或者高档西餐,她穿过一个大十字路口,找到一家生意很红火的私房菜,味道很好,价格也不贵,她熟练翻看菜单,“老板,要一份芥蓝牛肉,一份上汤豆苗,两份米饭,用环保盒装哦。”
老板娘飞快的下单,龙飞凤舞的字体让巫阮阮想到了医生的手写病例。
付好钱后,她没有在餐馆里等,而是出门左转找到了一家联合药房,买了一盒退烧药,揣进大衣口袋。
从药店出来的时候,一对弯着手臂的情侣不小心在身后撞了她一下,年轻模样,穿着十分朴素,甚至有些寒酸,女孩被男孩搂在怀里,相依偎着取暖,两人看到撞了孕妇,连连回身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
巫阮阮微笑着一摆手,“没事,撞一下而已。”
她拉开小餐馆的大门,准备去取餐,就听到身后一个学生说,“姐姐,你钱包被偷啦!”
巫阮阮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口袋,不由一怔,钱包还真是不见了!她侧过脸去看那对情侣离开的方向,早已看不见了人影,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口袋,幸好只是零钱包,有三两百块的零钱,证件和银行卡都不在里面。
巫阮阮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霍朗还在睡着,她的手掌还带着微凉的寒气,试探着霍朗额头的温度,惊人的滚烫。
霍朗在焦灼的梦中触到舒缓的凉意,贪婪的夹着她的手掌在颈间轻轻摩挲起来,巫阮阮身体一僵,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悦的皱起眉头,嘴里梦呓着听不清的话。
“霍总?”阮阮轻声叫他,霍朗仿若未闻,翻身面对她,呼吸依旧陈旧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