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中本无剑,剑藏于腰畔。
倏地,一柄软铁薄剑自腰带内拔出,犹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迅速游出洞穴。
方师爷手腕一抖,剑锋亦是一颤,化成两道寒芒分刺灵郁布双目。
这一剑:快、准、狠。
灵郁布也有防备,迅速右手中食二指骈指弹击剑尖。
“叮”的一记脆响,他以“别姬指”指劲震开剑锋。灵郁布正要起身,左腕“神门”穴被人搭住,且一搭就站不起来。
一招扼制“捕霸”的人是董远松。
灵郁布震惊之余,剑光又至,方师爷再次出剑刺向灵郁布印堂。
第二剑:毒,厉,绝。
他是要灵郁布的命。
灵郁布中了董远松的“定身点穴手”,如遭电殛,浑身麻痹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一剑逼近。
此时的铁手才刚把梁凉举起抛出,腾不出手去营救。
“铛”的一震,星火迸溅,灵郁布眼前一闪,一根铁烟杆架住软剑。
方师爷一惊,遽然收剑,剑锋剧烈的微颤,发出“嗡嗡嗡”的清鸣,仿佛婴儿的梦呓。
同时,沙片片上了房梁,梁凉落地,方师爷举剑立在大厅中央。灵郁布手腕依然被扣住,坐在椅子上,董远松提着烟杆站在他身旁。
此刻,铁手静观不动,院子里传来第一声惨叫。
方师爷握剑的手捏紧,剑尖倏然停止不颤,发出一句阴冷的话:董捕头,你这样做会害了自己妻儿家小。
董远松道:你答应过我,只杀铁手,放过他的。
方师爷道:不把捕霸一并除掉,他会放过你吗?
董远松道:我已制住他,不会妨碍你们的事。
“那以后呢?”
董远松怔了怔,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今天他不可以死,我更下不去手。
倏忽,院子里传来第二声惨呼。
灵郁布瞪着董远松,眼神里充满愤怒和惋惜:我始终把你当朋友,即使我觉得你变了,依然选择相信你。
董远松一言不发,而是盯着方师爷。
方师爷瞅了瞅铁手,又看向董远松道:我再说一遍,把灵郁布杀了,然后咱们一起把铁手做掉,富贵同享。
他话音刚落,第三声惨叫响起,比之前的两声要短促,几乎是一叫就断了气。
董远松毅然道:你们只能杀铁手。
方师爷眼眶隐含的杀意,蓦然暴涨,长剑又随着手腕扭动起来,寒光在他的脸颊上晃动。
灵郁布视线移到剑上,倏然眼睛一亮,失声道:你到底是谁?这把剑的主人早就死了,为何在你手里?
他认得这把剑,或者说认出这把刀。
灵郁布曾见过这把刀,一把饮过万人血,砍过万人头的刀,刀的主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项温弓是你什么人?”
铁手听到项温弓的名字,不禁紧锁眉头。武林里没有比“万人屠”更爱杀人的,他以活人练刀。
杀人磨刀,磨刀杀人。
逐渐刀成了剑,刀法遂成剑法。
方师爷猝然冷笑一声,目光狠厉的盯着灵郁布:你应该问我是谁。当年杭州城破,家兄出逃,韩世忠带兵穷追猛打,不是你和方歌吟出手,家兄岂会被俘,处凌迟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