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婉莹亲自为天赐送行,临行前脉脉含情道:“你非要去灵山我不拦着你,只是千万记得,深藏不露也是一种威慑,不要莽撞行事。听傅少主说,宝匣会在半途送上,你不用担心。等你从名门回来,两盟血案的卷宗我应该已经研究透,到时候我帮你辩讼。”
“好!”天赐握着婉莹玉手道,“等我回来!”
“师兄,”天佑疾步上前,忧心忡忡道,“让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们两个人去太危险了。天魔教、圣毒教和玄女教一直阴魂不散,两盟、神龙教又虎视眈眈,不行不行,要不我跟冰儿都去护驾,怎么样?”
“不用!”天赐笑道,“有傅少主陪我前往已经足够,不用担心。何况婉莹都安排好了,邪教想偷袭也没那么容易,放心吧!有逍遥阁和天静宫保驾护航,有什么好担心的?”
天佑愁眉苦脸,依旧不放心。晴儿趁机附耳低语几句,他才破愁为喜,露出一丝欢笑。
“公子,”冰儿蹙眉道,“梦雪不会善罢甘休,公子千万小心!”
“小美人放心,”傅玉成拄剑笑道,“有我在,他绝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冰儿咬唇点头,依旧眉头紧蹙道:“你也要当心,不要逞强!”
“我什么时候逞过强?”傅玉成笑道,“有天赐兄在,逞强也轮不到我。天赐兄,你说对不对?”
听出他话外之音,天赐笑而不语。
婉莹嘱咐道:“沿途我已经安排好了,应该会一帆风顺。你记住我昨晚说的话,千万不要与名门撕破脸,要善于博弈,如此才能进退自如,攻守无懈。”
天赐嘴上答应,心中却没底。灵山派盛气凌人,若不撕破脸,他们会轻易放了香雪海吗?万一灵山派执意不放人,自己该怎么办?是灰头土脸回来,还是针锋相对?他心中疑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匆匆辞行,策马飞奔。
听闻天赐已经离开逍遥阁,两盟众人大怒,纷纷策马直奔渡口。
渡口处,天赐正要乘船渡江,不料傅玉成急道:“有敌情!”天赐定睛望去,江上四五条浪船品字形逼近,气势汹汹。船上竖着神龙教旗,船头站着圣尉霍天毅、圣相关山月等人。
天赐负手而立,冷漠道:“霍圣尉、关圣相还有什么要指教的?”
“不敢!”霍天毅气势逼人道,“请圣童信守承诺,尽快前往圣教配合调查,否则天涯海角难有立足之地。”
“霍圣尉放心,”天赐斩钉截铁道,“忙完两盟之事后,我必会前往神龙教,亲自做个了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霍天毅铿锵道,“老夫相信圣童是君子,绝不会做食言小人!告辞!”
途中傅玉成故意提起神龙教之事,漫不经心道:“天赐兄,你真要前往神龙教?若是上官云投靠了名门,非要给你安个诛杀地老,欺师灭祖,弑杀同门的罪名,你该怎么办?”
“地老是我杀的,”天赐幽幽道,“至于欺师灭祖,他们想指控我是幕后元凶,总要拿出证据。现在魔婴已死,凌尚香失踪,卫青山也下落不明,无凭无据,他们如何给我定罪?弑杀同门就更可笑了,别人不知道事情经过,难道霍圣尉也不知?就算我亲自前往,他们又能奈我何?”
“哈哈……”傅玉成嘴角斜笑道,“天赐兄过于自信了,神龙教背后有人,绝不是孤军奋战,不可大意。何况他们的目的未必是要贤兄的命,说不定只是想中伤你的名。如果上被名门围堵,下遭各派声讨,又被江湖怨恨,贤兄的八公山该如何自处?小主的逍遥阁又该何去何从?”
天赐一愣,稍稍觉得诧异,疑惑地盯着傅玉成道:“这番话不像是傅少主会说的,是什么人传得口信?”
傅玉成干笑道:“天赐兄多虑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贤兄若肯听我的,神龙教不要去,两盟也不要去,自强不息,这才是破局之道。”
“自强不息……”天赐喃喃自语,逐渐想起当初上官甫离开时嘱咐的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二人来到灵山时,已经是两日后下午。
傅玉成推托有事,在客栈静等。天赐孤身前往,沐着斜阳。
待赶到灵山金坛时已是暮色沉沉。抬眼望去,金坛附近灯烛高悬,灿如白昼。坛上早有一个老妇拄杖恭迎,她唇如蛤蜊,满脸褶皱,塌眼阴笑,正是荡魔使者王仙婆。
瞅着她手中龙头拐杖,天赐冷笑道:“使者武功恢复得真快,看来本尊低估了灵山的能力。灵山能力如此之强,为何对沈前辈遗物耿耿于怀?难道连名门也忌惮《天魔宝典》?”
“哈哈……”王仙婆轻蔑道,“区区《天魔宝典》还成不了气候!不过,江湖需要平衡,平衡之道在于恪守规矩。只要人人遵守江湖规矩,天下自然太平,武林自然祥和!”
提起江湖规矩,天赐不屑一笑,又想起了上次在五指山时王仙婆所说的“江湖规矩”和“名门默契”。冷眼盯着王仙婆道:“规矩只是用来打压别人的器具,其实名门从没想过遵守,对不对?”
王仙婆面色一变,干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