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他说,“咱们也许找到了一个轻松赚钱糊口之道。”我问丹恩可不可以给我两毛五去柜台买个松花蛋,他给了我一块钱,说:“随你爱吃什么都行,阿甘。咱们现在有法子谋生啦。”
珍妮下了班到小酒馆接我们去她的住处。她住的是一间小公寓,离公司不远,里面摆设了些可爱的玩意,比方说填充玩具,还有在卧房门上接个彩珠帘。我们去杂货店买了一只鸡,珍妮烧晚饭给丹恩和我吃,我把和她分手之后我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她,她对弗芮区少校很好奇,不过等我说她跟一个食人族跑了之后,珍妮似乎放心不少。她说这些年来她的日子也不顺心。
离开“裂蛋”之后,珍妮就跟她在和平运动中认识的一个女孩一起去了芝加哥。她们上街示威游行,多次被关进牢里,珍妮说最后她疲于上法庭,况且,她也担心自己成了前科累犯。
总之,她跟大约十五个人同住在一栋屋子里,她说他们跟她不是那么气味相投。他们不穿内衣或者根本一丝不挂,而且不冲马桶。她和一个家伙决定合租一间公寓,因为他也不喜欢他们原来住的地方,但是结果并不成功。
“你知道,阿甘,”她说,“我甚至试过去爱他,可是我办不到,因为我总想着你。”
她写过信给她妈妈,请她联络我妈妈弄清楚我关在哪儿,但是,她妈妈回信说我们家烧毁了,我妈妈住在贫民之家,但是,等那封信寄到珍妮手里,我妈妈已经跟那个新教徒跑了。
总之,珍妮说她身无分文,听说轮胎公司正要雇人,于是就来到印第安那波里,得到这份工作。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我即将上太空,可是,她已来不及赶到休士顿。她说她“惊恐的”看着我的太空船坠落,她以为我死了。打那以后,她就把时间全放在补胎上。
我把她抱在怀里,两人就这样依偎半天。丹恩自己滚着滑轮车进浴室,说他要尿尿。他进去之后,珍妮小声问他怎么尿,难道不需要协助?我说:“不需要,我见过他自己尿尿。
他可以自己来。“她摇头说:”这就是越战带给我们的下场。“
这一点也没啥争议。看见一个断腿的人不得不尿在帽子里,再把尿倒进马桶,实在令人心酸怜悯。
我们三个人就在珍妮的小公寓里安顿下来。珍妮给丹在客厅一角铺了个地铺,她还在浴室地板上放了个瓶子好让他不必尿在帽子里。每天早上她去轮胎公司上班,丹恩和我坐在家里聊天,然后去珍妮公司附近那家小酒馆等她下班。
刚开始的头一个星期,比腕力被我打败的那个家伙要求给机会让他赢回那五块钱,我给了他机会。他又试过两、三次,结果总共输了大概二十五块,过后他就不再来了。但是总有别的家伙想赌赌运气,过了一、两个月,有些人从镇上和外地小镇跑来找我挑战。丹恩和我每个星期大约赚上一百五十到两百块左右,这笔收入可真不赖。小酒馆的老板说他要举办全国大赛,让当地电视台转播等等。但是在这个计划实现之前发生了另一件事,整个改变了我的人生。
一天,有个家伙走进酒馆,他穿着白色西装和夏威夷衬衫,颈子上挂着许多金饰。他坐在吧台看我解决另一个挑战者,然后过来坐到我们的桌子。
“我叫麦克,”他说,“我听说过你们。”
丹恩问他都听到些什么,麦克说:“听说这家伙是世上最有力气的男人。”
“那又怎样?”丹恩问,那家伙说:“我有个点子可以让你们赚大钱,远远超过你们在这儿赚的三毛两文。”
“怎么说?”丹恩说。
“摔跤,”麦克说,“不过,不是这冲动动胳膊的小玩意——我指的是真正的摔跤。有擂台,还有成千上万花钱的观众。”
“跟谁摔跤?”丹恩问。
“随便谁都行,”麦克说,“职业摔跤手有一项巡回比赛——”蒙面人“、”奇大汉“、”乔治老大“、”脏猪“——数得出来的统统有。一流摔跤手每年可以赚上十万、二十万。咱们先慢慢让你这位老弟暖身。教他些擒拿法,传授他一些窍。啊,我打赌他三、两下就会成为大明星——让大家都赚大钱。
丹恩看着我,说:“你认为呢,阿甘?”
“我不知道,”我说,“我有点想回老家做养虾的小买卖。”
“养虾!”麦克说。“啊,小伙子,干这个赚的钱起码是养虾的五十倍!不必一辈子干这一行——只要花几年工夫,然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银行里存着钱,养一窝金鸡呐。”
“或许我还是问问珍妮的意思。”我说。
“听着,”麦克说,“我这可是给你毕生难逢的机会。你不要,尽管说,我立刻走人。”
“不,不。”丹恩说。接着他扭头对我说,“听我说,阿甘,这家伙说的话不无道理。
我是说,要不然你怎么赚到足够的钱去养虾?“
“这样吧,”麦克说,“你甚至可以带着你这位朋友一起。他可以当你的经纪人。只要你想退出,随时可以。你怎么说?”
我想了一下。听起来是满不错,但通常这种事都有诈。话虽如此,我还是张开了我的大嘴巴,说出那个要命的字:“好。”
呃,就这样我成了职业摔跤手。麦克在印第安那波里市中心的一家健身院有间办公室,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