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冬天,如若是夏天,那气味简直让人无法入眠。在没有入睡前,大伙还要七嘴八舌的闲聊一阵。
工程进行到十天之后,蓄水池和引水渠完全挖掘完毕。开始修筑沉淀池和晒盐池。这些工程量就很小了,所有的东西几乎在随后的五天内便全部结束。
当然,这些民工还是不能让他们走的。他们即将到了距离这个盐场有一里的地方继续修建第二座盐场,那座盐场,才是整个林夕设计的盐场工程的真正开始。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张发树找来了一个戏曲班子。趁着下一个工程还没开始,给人们唱了三天大戏。
林夕也发现了一个好的传道的方式。便把孩儿兵十个20个一组,散发到四周给人们讲故事。
这一天,是唱戏的最后一天。林夕带着石元磊、魏云和一队家丁来到戏台下听戏。戏曲还没有开场的时候。突然在戏台的北面有一群人在那里闹了起来。
林夕连忙带着家丁围过去,只见人群中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正在围殴一个少年。
其中一个少年边打边说:“你们这下贱痞子。居然还敢偷听我叔叔给我讲解诗经。”
旁边一个穿青衣的妇人油嘴滑舌地接道:“董童生真是神了,一猜一个准嗬。此人正是这家班子的少东家,那个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是他阿爸,这家台柱子那个女旦角是他阿妈。”
被打的少年红涨脖子,恨恨地盯向说话青衣妇人。
青衣妇人看着被打的蜷缩在地上的那个少年瞪着他恨恨的眼睛。回以阴笑:“看我做啥?讲错了吗?连你阿妈都不知道你的亲爸是谁?”
董童生轻蔑看了蜷缩地上的少年一眼,阴阳怪气道:“真没见过介拎不清的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还弄不清楚。嗬!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能打洞,晓得不?你一家世代开戏班为生,你天生是个唱戏的!这些圣贤书就不是给你准备的。你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天生的贱籍。”
“小伙子,”董童生旁边有人顺势接道,“回去从你阿爸、姆妈学戏文吧,那里面学问不少,也有远大前程哩!没准能被哪个富家的小姐看上当上门女婿那!”
“嘿嘿,”青衣妇人看着少年语气揶揄,“戏班的少东家,当戏子不是蛮好的嘛,戏台下虽说低贱的贱籍,台上却是尊贵人。在戏台上一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任由你做去,这才叫洒脱人生哩!”
被打的少年恨恨地白青衣妇人一眼,心里窝火,但在这节骨眼上,又不便发作,于是急赤白脸,抗辩道:“董童生,我只在你身边听,并没有影响你们教学,也没有用动作打扰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殴打我?”
“是哩你这样的人,不配听圣贤之书。”董童生朗声附和,“人要知足,戏子甭看下贱,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青衣妇人接话:“我就想学唱戏,戏班也不肯收我为徒呀!不信你就回去问问!戏子虽说淫贱点,可铜钱不少挣哩!一场堂戏就是几两银子,还可以兼职当窑姐挣钱多嗬!”
被打的少年顿时气血上涌,脸上火辣辣一阵灼热,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冲到轻易放人的面前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其脖子:“你讲,啥人淫贱了,你这个泼妇今天我要杀了你!”
青衣妇人虽然一时不查,被他抓住了脖子,但毕竟那个少年岁数还小。而那个妇人已经是30左右身体壮硕。顿时两手一分,又用一脚把少年又重新踹开来,挣脱开。
青衣妇人跳到一边,指着他咆哮:“你这婊子养的,啥人淫贱,回家问你姆妈去你们这些戏班子,哪个不是个淫窝子?白天唱戏,晚上做皮肉生意。你个婊子养的,老娘这就让你晓得啥人淫贱。你阿爸是贱籍,生来就是贱人。你姆妈比你阿爸更贱,是婊子,年轻貌美辰光,只在堂子里转,挨千人折,遭万人踏,方圆百里无人不晓。你也不姓陈,是不折不扣的野种,要是不信,你就撒泡尿照照,看你身上哪处地方长得像那姓陈的乐师!”
那少年闻言血返回身来,犹如暴怒的狮子一样大吼一声,朝她飞扑过去。
“你们这帮男人真没用,没看见他欺负老娘们还不上,打死这个狗杂种,让他记住他是哪儿贱!”
青衣妇人又朝众人挥胳膊大叫,“老少爷们,快来看哪,戏子家的狗杂种打人喽,快来看呀!”
看热闹的人纷纷起哄:“打呀,打呀,真就是戏子家的小杂种哩,打死他拉倒!”
董童生等人打得更起劲了。少年吃不住,两手抱头,龟缩地上,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正在周围闲逛的人听到这里有吵闹声,比越聚人越多。刚来的人不知道怎么情况,就问以前来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喂,他们为啥打他?”
那青衣妇人闻言,立刻大声嚷道:“他是个贱人!”
“贱人?”有人问,“是小偷吗?”
“小偷?”青衣妇人的眼睛眨巴几下,“对对对,此人正是小偷,是贱皮子!”
该打,我恨的就是小偷!”
青衣妇人转向众人,扯开嗓门子大嚷:“老少爷们,你们听见没?”
指着刚才说话的人,“这位小哥讲了,这人该打,因为他是个下贱的小偷!打呀,打死这个下贱小偷!”
说着抬起一脚踹在少年的腮帮上,当下就有鲜血沿他的嘴角流出。
众人惊呆了场中有一个人拿起扁担,向那个少年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