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罗纨之,心想这个女郎真是生得娇丽,不愧是月珠的女儿,也难怪谢三郎对她如此宠爱。
这么一番话下来,严舟看谢三郎的眼神都变得亲近不少。
原本以为谢三郎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神仙,如今看来也是俗人一个,美色当头,便什么也不顾了。
他扭头和蔼问:“不知道罗娘子打理的是什么产业?”
“牛皮和料草。”罗纨之答道。
严舟大吃一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郎为何打理这些?”
罗纨之看了眼谢昀,“三郎说,这两种生意做的人少,竞争小。”
严舟了然,一点头道:“的确。”
牛皮料草大多属于百姓用不上的东西,而且属于朝廷设置的禁运品,只是现在世家大族把控下,谁管朝廷的命令?
严舟用扇子搭着膝盖有一下没一下轻敲,“只是三郎的原料是从何来,若还是大凉山……那可是北胡王赫拔都的地盘啊。”
提到赫拔都,严舟都要皱眉头。
那是个相当难缠的北胡人,年轻又有闯劲,他刚接手了年迈老王的权柄,已经开始大刀阔斧地收编其他分裂的部族,被北胡人视为英雄——赫拔都。
时隔多年又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谢昀眸光微敛。
“严大家的生意已遍布大江南北,我相信一定有办法。”
严舟的确有办法。
他早在背地里与北胡有诸多生意往来。
而这些事在谢三郎眼中,都不是秘密,他温和的笑眼让严舟在酷暑天不寒而栗。
不过,应是他多虑了。
若不是为讨女郎欢喜,谢昀这等自视甚高的郎君怎会肯与他这“庸俗好财”的商贾见面。
有那么多人想和他结交,他也不是谁的面子都给啊!
严舟看了眼罗纨之,终是感慨君子亦难逃美人关。
虽喜爱荔枝,但罗纨之没敢多动,可谢昀却没有那个顾及,手指灵巧地掐开好几颗荔枝,自己又不吃,全滚进她肚子里去了。
三人坐谈了一会,雪娘子来把罗纨之请走。
谢昀以为是蜡烛生意的事就没有阻拦。
“大侄女啊,好些天没有来了,小芙蕖还在向我打听呢!”雪娘子怕罗纨之还在生之前的气,好声好气哄着她。
月珠的脾气她知道,清高又自傲,坏得很。
“这几日不得空
,您也见到了,郎君看得严。”罗纨之能用上谢昀的地方不用白不用,很多事情抬出谢三郎比她说破嘴皮子还管用。
雪娘子马上表示了解,越发小心陪着她。
练舞室里有十二位穿两件式灯笼袖胡裙、戴面纱的舞姬,此刻已经热完身,拿起了各自乐器,在点位上站好。
其中一位眉心生了一粒红痣的娇艳女郎恰时听见门口动静回眸,眸光滟滟,喊道:“罗娘子来了。”
这娘子便是雪娘子心头好,小芙蕖。
雪娘子倾注了许多心血在她身上,培养她琴棋书画,请专人教导,就等着她大放异彩,为楼争金,可罗纨之却无意中得知了这女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