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纪突然感到厌烦,受够了她冷静的面具,很想剖开她的胸,看看她是不是有一颗跳动的心,否则怎能比他还要镇静。
“阿薇结婚了……”它的语调平板,眼光冷峻的直勾勾看向她,彷佛该伤心难过的是玮玲。
她没表情地看他。“想谈一谈吗?”
这话就像是引爆炸弹的引线,再度点燃了他满腔的怒火。
“为什么?”他痛苦地开上眼睛,抓着他的头发。
孟玮玲耸耸肩,道理很明白啊。
“她居然嫁给夏哗,我的死对头!她存心气死我!可是,她是那样甜美、温柔,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害我的事?我不明白,难道是夏哗强迫她的?”
“尹小姐出身名门,她父亲不但是商场名人,在政治圈亦有影响力。加上有你这样的未婚大,夏哗有能力强迫她吗?”玮玲分析道,若说夏哗诱惑她还有可能。
宁纪很不高兴,修长浓密的眉毛往眉心聚拢,恼怒地瞪视孟玮玲。对于她反驳他有意为尹若薇开脱的说法,感到莫名的愤怒。
“那你的意思是说,若薇是因为爱上夏哗那个下三滥,才故意甩了我吗?”高八度的狂怒从他咬紧的齿缝迸出,玮玲彷佛看到凶猛的烈火从他嘴裹喷出。这种喷火龙的意象,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但在遇到他盛怒的眼光,又倏的收敛。
“我没那么说。”她安抚性质地放柔声音。“我相倍尹小姐有苦衷。”
“本来就是这样!”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宁纪受伤的自尊,不至于继续溃烂下去。
“可是不管她有什么苦衷,都不该这样对我!”宁纪愤恨道,眼中射出森冷的光芒。“她这么做,分明是把我的面子踩在脚底,叫我们宁家颜面扫地。”
活该!到这种地步关心的仍是他们家的面子,可见他根本不爱尹若薇,还怪人家变心呢。
玮玲在心里暗骂,看他似乎打算长篇大论地咒骂下去,她乾脆顺便把散落地面的文件捡起整理。
“她以为他们躲在夏威夷结婚就不用应付我的怒火了?我宁纪若是这么好对付,就不叫宁纪!夏哗最好龟缩一辈子,否则看我怎么对付他!”他撂下狠话。
“问题是,你能找他们算帐吗?别说宁家和尹家是世交,为了这事扯破脸划得来吗?如果你恣意妄为,坚持要对付夏哗,夏家若和尹家联合起来,吃亏的仍是你。何况,你越生气,社交圈里更会有不利于宁家的传言。大家都会说你是因为被尹小姐甩了,丢脸又伤心的展开反击,到时候不但没面子,摹智集团还可能元气大伤。”
夏哗狂烧的怒气,像一只坎的饱满的气球,破人一针戳破,杀尽火气。他深蹙的眉头仍没有放开,盯砚弯身捡拾散置在地面、椅上、桌上的文件的玮玲,看着她顺手分门别类。
“依你看,我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法。”她秉持秘书的职责侃侃而谈,手上的工作没有丝毫停歇。“尹家现在必定为了尹若薇嫁给夏哗的事,对宁家感到抱歉,你可以乘机于取予求。若是你其对夏哗愤恨难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冷静下来后,再等待最佳时机对付他。”
“可是,你叫我怎么忍住这口气?”
“不能忍也得忍。”玮玲实事求是。“这是紧要关头,就算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得咽下去。”
哼!说得轻松,要忍耐的人又不是她!宁纪气呼呼。
“如果你不想输得更惨,只能这样了。”玮玲深知他脾气,再下重药。
“我会输得更惨?我宁纪是什么样的人?这辈子从来没输过!”他气的脸红脖子
就因为从没输过,才会输了一次,就差点爬不起来!玮玲没把这些想法说出口,只扶了扶滑到鼻梁下方的眼镜,抬眼看他。
“既然这样就更不能输了。你可不是毛毛躁躁的小伙子,这口气应该吞得下去。”
“问题是,我忍气吞声,别人就不会暗地裹嘲笑我了吗?只要想到周围的人对我同情、轻视的眼光,我就忍不下!”
“别给别人同情你的印象,不就好了!”玮玲索性这么说。
“别给别人同情我的印象?”宁纪喃喃念了一遍,灵光一闪。“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主意!”
见到老板显然从疯狂发怒的失恋风暴中存活下来,不会再乱发脾气,做下足以违害群智集团的错误指令,玮玲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松到一半,就被宁纪朝她射过来异样炽热的眼光吓的哽在气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