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年级主任似乎不满意和我的交谈。”
“你觉得我满意吗?”
“大概不。”
“为什么这样觉得?”
梳楼望着校长的眼睛,“因为你似乎想证明这是因为我,但是我在否认。”
“我是想弄明白究竟是因为高考压力大还是因为受你的刺激。”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紧张。”
“我已经不紧张了。”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她像是会因为高考而跳楼的人吗?”
“我看不出——我的意思是,我无法揣度她的内心。”
“好了,你出去吧。”
梳楼将校长室的门轻轻关上。她身后的女同学在夜里的学校跳楼了,当场死亡。
校方解释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但是那个同学的朋友——梳楼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写了信给校长,说是应该和梳楼有关系。声称如果不调查清楚,将会把□□公诸于众。
媒体自然会乐于写这样的东西。
显然,校长和班主任都找过那个女生了,这种事能没有是最好的。不过校长大概也没能让那个女生闭嘴,毕竟网络那么发达,他根本没办法。
在信里,对方大概控诉了梳楼怎样在知道班长本来和A同学天生一对的情况下勾引了班长而且还不停地在她面前修恩爱的罪行。
这件事说穿了,就是想让梳楼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如果梳楼澄清得了,就是学校的丑闻,澄清不了,惩罚了她还是丑闻。所以校长肯定也明白,重点是让A的同学放弃折腾。
梳楼默默地站在树下,离考试进场还有半小时。梳楼觉得小腹一阵绞痛,全身冷一下热一下的不舒服。更要命的是,还会有一些晕眩。她不得不降低重心蹲下去,呆呆的望着方块的地板砖。
“我;我肚子疼。她嘴唇苍白;又一滴汗水从眉间滑落。”
想起第一次生理期的时候,她捂着小腹,傻傻地和秋烯焰说自己肚子疼。
两年前的今天,秋烯焰也在面临着一场大考。
梳楼勉强又站起来,人群按着班级扎堆,大家都跑去和送考的老师握手,似乎这样会让他们真的有好运气。其实都是求个心理安慰吧?
有人不时投来同情的目光。可是别人对她的痛无能为力,没有谁会像当年的彦都一样,想着要帮着她咳嗽以减轻她的痛苦——毕竟大家都是大人了,只有同情而已,却无能为力。
她默默地走向医务室,医务室离这里不远,可是她觉得自己摇摇晃晃走了好久。梳楼知道,如果,如果秋烯焰在,他一定会带她去医院,即使错过了这考试也无妨。不,她不应该这么偏袒他,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彦都还是金部一,都会做出和秋烯焰一样的抉择。
想到他们,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坚持的力量。
可是走到转角的时候,她突然对着一块草地吐了,这时别人已经陆陆续续往考场走去了。
梳楼脸色苍白地回头,她不可以错过。她已经失去了两年和他相处的时间——她不愿再错过了。
等到觉得吐的不能再吐的时候,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短短的两百米,此刻却那么遥远。她才发现在这个地方,她从没有被接纳过。
睡醒时吃的药现在也吐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小腹在被谁一刀一刀地切开。
如果她错过了这次的考试,她将再读一年高三——谁知道秋烯焰是不是还在等她?
突然有人影跑了过来,梳楼觉得自己被轻轻抱起,然后在移动。男生将她放在医务室的长椅上,她已经弯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