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这臭豆腐,天,天凉了好卖。”跳了一圈的文豆终于熬过这阵痛,一坐下就大着发木的舌头说。
&esp;&esp;泉驹佩服的拍了拍他,道:“阿豆,你不挣钱谁挣钱?天理难容啊。”
&esp;&esp;再访明州和双肉大饼
&esp;&esp;寿宴一歇,岑开致还要将食肆的大小事安排妥当,好不忙碌,钱阿姥看她旋得似个陀螺,叹口气道:“你就是口硬心软,说得老死不相往来,又巴巴的赶着去,这样的性子多吃亏啊。”
&esp;&esp;“娘子与江大人同去,应该不会吃亏吧。”阿娣在旁道,手里的葱都叫她绞断了。
&esp;&esp;岑开致一走,在吃食方面阿娣得挑大梁,虽说一应杂事都有公孙三娘和乔阿姐打理,但阿娣还是有些紧张。
&esp;&esp;“你莫紧张,新菜先不出了,老几家的主顾照顾好就是。”岑开致道,又搂着钱阿姥贴了贴脸,道:“您别恼我,这回跟着佘家的大船去,星阔也一起,不会有事的,事情一了我就回来。”
&esp;&esp;临去前,施明依遣人来说想见岑开致,又饶了她一个时辰。
&esp;&esp;施明依的容貌不算多出众,但初见时也是双腮饱满,眼神明亮的。但眼下整个人都松垮下来了。
&esp;&esp;伺候的人倒是周到,茶水汤点灶上始终不缺,只是施明依见不着孩子,夏日憋在密不透风的屋子,下身裂口又痛,好得慢,吃不好睡不好,眼睛都凹进去了。
&esp;&esp;施明依见到岑开致,艰难的笑了笑,道:“知道你要同江大人一块去明州,想着有封信请你带给我弟弟。”
&esp;&esp;岑开致轻飘飘的拈着信没收起来,而是道:“我此番去是兴师问罪的,我娘要变卖我父亲用命博来的产业来替你爹打点,你还叫我给你弟弟带信?不怕我看?”
&esp;&esp;施明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只是些托孤的话,你看也无妨。”
&esp;&esp;岑开致惊诧的问:“最难的一关都熬过来了,何必说这丧气话。”
&esp;&esp;施明依摇了摇头,道:“我的身子,我知道。就算是养好了,若再生一个,怕是更难过关。我要命,我想活。还好是个男孩,占了长子嫡孙的名头,就算他外祖落了罪,也还能立足。但我出了月子,少不得要给夫君纳妾,在江家也没什么分量。我也不奢求我爹能度过此劫,只盼着明阳能别受他牵连,可他的心性,怕熬不过这骤然的突变,得让他有个想头,想着他的姐姐外甥还要倚仗他,能挣起来。”
&esp;&esp;施明依生了个孩子,却更像是个换了个脑子,生死关头走一遭,才知什么叫有命才有福,没命金山也无用。
&esp;&esp;岑开致蹙了蹙眉,道:“你儿子金贵,多少人围着他打转,你弟弟怎么说也是个儿郎,用不着你这么殚精竭虑的为他打算。这信我会交到你弟弟手上,你且养身子吧。照你所言,日后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没了这副身子还怎么过活?”
&esp;&esp;话一出口,岑开致稍有几分后悔,未免交浅言深了些。
&esp;&esp;施明依眼圈微红,连忙别过脸去。
&esp;&esp;岑开致都走到门边了,施明依忽然叫住她,道:“岑娘子,你觉得你娘会变卖家产来替我爹打点吗?”
&esp;&esp;岑开致站住了脚,回头看施明依。
&esp;&esp;施明依缩在帷帐后,轻道:“她给我的添妆不是落水了吗?原以为是意外,但我总觉得有猫腻,后来才知是她买通了船工,故意将箱笼投进水中。船工又偷偷用渔网拢住了箱笼,拖上岸去黑市变卖还被人打了一顿。因为丝绸是陈年的,虽看不出,但上身一动就容易撕裂,首饰是鎏金的,而银子是掺了铅的,那两箱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esp;&esp;岑开致默了良久,道:“我知道了。”
&esp;&esp;出行这日还算风和日丽,自岑开致和江星阔登了船,临安落一点雨,阿姥就要去拜一拜。
&esp;&esp;船上也经了几日风雨,但佘家的大船稳得很,岑开致与江星阔摒弃官船不坐,也是明智之选。
&esp;&esp;到了明州,邹家的仆从远远瞧见了,忙招手,一行人下了船板就上马车。
&esp;&esp;“邹世伯这么急?”岑开致疑惑道。
&esp;&esp;江星阔原想跟着岑开致先去一趟,却听见鲁八道:“大人,那似乎是刑部的人,在等您呢。”
&esp;&esp;“那你先去吧。”岑开致道。
&esp;&esp;江星阔微一皱眉,对随从道:“荀海,你跟着岑娘子。”
&esp;&esp;荀海闻言一抱拳,往车夫边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