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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说。

如果说,南京大屠杀,是日本法西斯军队在中国城市犯下的罪行,那么,“五一”大“扫荡”,则是日本法西斯军队在中国乡村欠下的血债。

可就是这么一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还偏偏有那么一些中国人对他深表同情和理解。冈村宁次说:“战争结束后,据由重庆来南京的旧友透露,重庆方面一些我的友人,都为我庆幸。”

据冈村宁次的日记,1945年12月18日蒋介石来到南京,仅过了5天,也即12月23日,蒋就迫不及待地会见了冈村宁次。冈村宁次在日记中,记载了当时的谈话要点:蒋:您身体健康吗?生活上如有不便,请勿客气向我或何总司令提出,尽量给予便利。我:深感厚情,生活满好。

蒋:从何总司令处得悉接收顺利进展的情况,殊堪同庆。日本侨民有何困难,也请提出。

我:目前没有,如发生困难,当即奉告。

蒋:中日两国应根据我国孙文先生之遗志,加强协作实为至要。

我:完全同感。

冈村宁次说,“蒋委员长”始终面带微笑,和蔼近人。他特意安排了这次会见,以好言相慰,深感敬佩。

这不像是一个战胜国元首与一个敌国败军之将之间的会见,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的重逢。

冈村宁次(4)

可能就是因为冈村宁次有这么多的旧友吧,最后,他竟然逃脱了中国人民的审讯,社会正义的法庭,回到了日本。

日本人,特别是冈村宁次的部下,对他则是大加赞美,极力吹捧。说他“在统率及作战方面都是罕见的名将。”是“兼备明智、卓见、果断、意志坚强等优秀品质”的人才。说他“最后成为百万中国派遣军的总司令,乃是理所当然。可惜为时过晚,实为遗憾。”冈村宁次,真的是如他的部下所言,是个如此完美,如此出色的“名将”、“天才”吗?当然不是。首先,冈村宁次在作战上也无法摆脱日军那一套陈旧而机械的教育方法,在指挥上决非像他的部下吹嘘的那样指挥若定,料敌如神。就是在冈村宁次颇为自得的武汉会战中,他的指挥也屡屡出现重大失策,以致参加过武汉会战的原国民党将领,回忆起当年的战况时,竟发出“不知畑俊六和冈村宁次当时是怎样想的”感慨。

其次,冈村宁次在为人上,也有虚伪、冷酷、不敢面对现实的一面。

冈村宁次自称是极其关心日军军风纪的,声称要“勿蹈南京事件之覆辙,”为日本军队“掠夺、强奸、放火的情况很普遍而感到叹惜。”他甚至别出心裁地提出了一套“从中国姑娘的眼神可以看出当地的治安情况的好坏(也包括日本兵的军纪)”的“理论”:绝对见不到姑娘们的踪影。系惧怕日本兵的佐证。治安不好。

对我们的汽车、卡车感到稀奇而远远地从窗口眺望,治安稍好。

在上项情况下,走出家门口眺望,中国姑娘神态自若地走在有日本兵往来的街道上。治安良好。冈村宁次这一套“理论”,倒也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那么既然如此,在这位如此关心军纪,而又大权独揽的司令官先生的统率下,至少华北日军的军纪应该是有所改善吧。下面我们就会看到,冈村宁次亲自指挥的日军,在冀中是怎么样的“军纪”,给冀中妇女带来的是怎样的苦痛。冈村宁次为人十分冷酷,不择手段。他自己在回忆录中说:

日军设在中国的“慰安所”

昔日的战争时代不存在“慰安妇”问题,谈起战争,深感内疚,因为我是“慰安妇”计划的创始人。1932年上海事变时,曾发生两、三起强奸案,我作为派遣军参谋副长曾仿效当地海军,请求长崎县知事召募“慰安妇团”,其后强奸案未再出现,令人感到欣慰。现在(指1938年——引者注)几乎各兵团都有“慰安妇团”随行,已形成兵站的一个分队。原来,冈村宁次还是名声狼藉的慰安妇制度的始作俑者。为了解决军队士兵的性饥渴,甚至可以牺牲本国妇女的自尊,多么冷酷无情。

如果说冈村宁次对他对本国妇女犯下的罪行还有那么一点内疚的话,那么,他对于自己在中国犯下的罪行。简直连一丝悔恨也没有,而且不仅没有悔恨,甚至还死不认账,颠倒黑白。在他的回忆录里,专门有一段谈到“三光”

政策,他说:这次就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以后,几经思考,于1941年11月3日的明治节,向司令部全体高级军官作了训示,首先朗诵明治天皇所作诗句“国仇固当报,仁慈不可忘”,然后带领大家高呼“灭共爱民”。在那以后,我认为贯彻爱民方针至关重要,又提出了“戒烧、戒淫、戒杀”的标语训示。顺便提一句,日、中的共产党把我的三戒标语篡改成“冈村宁次的可烧、可抢、可杀的三光政策”大肆宣传。令人惊奇的是,甚至日本进步学者的著作中也引用了这种宣传。因纯属无稽之谈,毋庸置辩。

鬼子出村(1)

冈村宁次说是“毋庸置辩”,其实还是辩了。只是他觉得有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或许不那么方便,便借用了“原中国派遣军所属师团长船引正之”的话来替自己狡辩。这位师团长的书中有这么一段话:岩波书店出版的《昭和史》中载有:“冈村宁次大将率领的华北方面军于1941、1942年进行大规模扫荡战,施行了中国方面称为三光政策的残酷战术——烧光、杀光、抢光”三光政策一词,我们尚属初闻。作为一个历史学家竟然生搬一方面的史料,并煞有介事地予以发表,实为可笑。再说,这个三光政策与事实完全相反。(中略)冈村大将新阵前训的第一项便是“戒烧、戒淫、戒杀”三戒,这点我记忆犹新。每天至少在点名时听到一次列队高呼“戒烧、戒淫、戒杀”之声。日军在对抗日根据地进行的大“扫荡”中执行了“三光”政策,这是每一个敢于正视历史的人公认的事实,本来也是“毋庸置辩”的。可既然这些当年的司令官、师团长们硬是闭着眼睛说什么“三光政策一词,我们尚属初闻。”我们也只好多说几句。为了不“生搬一方面的史料”,我们就不用中国方面的史料,而用日本方面的史料来证实这一事实。一位冈村宁次当年的部下,独立步兵第42大队士兵三神高,在一篇题为“试胆——抓住农民,簇拥而上,刺成蜂窝”的文章里写道,1942年8月上旬,当他所在部队在山东省临清、馆陶、邱县一带进行大“扫荡”时,每逢攻入村庄前,上司都要下达这样的命令:“男人全部抓起来,家畜也集中,好吧。临走时候点把火!”这样的命令,在进入哪个村子时候也都是这样传达的。鬼 子 进 村冈村宁次的另一位部下,59师团54旅团独立步兵111大队曹长种村一男也供认,1943年5月,他所在部队在山东省莱芜县、章邱县一带进行“肃清###”行动时“我的中队是支队,和本队分开后见人就杀,见村就抢,到处破坏。”日本兵进村的情景是这样的:

“冲呀!”他们托着枪,随着率先跑向村子的分队长,一齐闯进了村子。三神忘掉了脚疼,也跟着飞跑过去。可以听到老婆子和孩子们的哭喊声,混杂着猪的叫声。部队也好像是到了村里,可以听到士兵的大喊声,农民的咒骂声,女人的惨叫声和孩子的哭叫声,猪和鸡垂死的叫声等等。这些声音掺杂在散乱的人们到处奔跑的脚步声里。日本兵离村时的情景则是:日军43大队蜂拥来到临近渤海湾的滨县东北十几公里的这个村子,是1944年快要结束的11月22日一个阴沉沉天气的傍晚时刻。“日军”走过之后寸草不留。这是中国人民痛切的控诉。1000多名日本军住过一夜的村子,样子就完全变了。在所有的道路上,到处都丢着猪头、鸡爪,鸡毛乱飞。从房屋门口到院子前面,高粱、小米、面粉、衣服,各式各样的布头,扔得到处皆是,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当然,这还是指“哪里都看不见人影”的村庄。日军只能是烧光、抢光,无法杀光。无怪日军士兵在谈到所谓“###”,也即“扫荡”时,是这样认识的:比战斗更重要的是践踏所到之处的农家,杀掉牛、猪、鸡,把凳子或是农具——有时连棺材也当作劈柴。用搜罗来的油和面粉烹调成“野战饭菜”来吃,这就是所谓“###”。如果去“###”,酒和女人都会有的,赌博的“资本”也有了,但别把性命丢了。这就是“###”。这是老兵们的口头禅。冈村宁次等人不敢正视这些事实,还在那里大谈什么“戒烧、戒淫、戒杀”,这才真是“实为可笑”。

冈村宁次也不是老那么“沉着”,具有军人风度。1949年1月26日,上海军事法庭宣判冈村宁次无罪,冈村“突然接到这一可喜的命令,心情反而紧张。”又是忙着收拾行装,又是急着联系汽车,29日一早,即乘美国船仓惶出逃,“由于匆忙动身归国,竟未领取国防部的判决书。”事后他还心有余悸地写道:“我再次幸免于难,过去不止一次幸免于难,可谓幸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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