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的大毒枭军阀们,手下都控制着数千人乃至数万人规模的武装部队,冲突起来打的天昏地暗,地雷、重机枪、火焰喷射器、成规模的炮兵甚至是装甲车辆冲锋。
兴致上来了,屠一个村子跟玩一样。
“我不关心父母是谁,怎么死的。他们或许是被殃及无辜的村民,或许是和战争的某一方有牵扯。”
阿莱大叔漫不经心的说道:“甚至干脆就是毒贩子,谁知道呢?”
阿莱大叔比绝大多数毒品孤儿幸运的地方,在于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阿爸”收养了。
他的“阿爸”是一个乡下的教书匠。
教书匠是个性格古板的老先生,曾在旧时代的免费教会学校里上过学,能熟练使用英语和法语。
教书匠辛劳了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教出了几个成气的学生。
而阿莱大叔就是其中最争气的那个。
他是方圆一百公里内的,第一个考上缅甸最好的国立军校的年轻人。
阿莱大叔去军校的时候,阿爸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阿莱在养父的床前磕了三个头告别,教书匠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阿莱,做个好人,好好活着。”
读书、上学、军校、缉毒、驻外……
阿莱大叔四十岁以前的人生称的上是苦尽甘来,春风得意,虽然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苦楚,然而一切都是向好的。
和平协议、坤沙倒台,步入高层。
“顾小哥,你是不会懂的,我三十多岁的那年,开着敞篷军用吉普从仰光市政府大道前驶过,卫兵们立正向我敬礼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风光啊。”他轻轻的说道。
顾为经凝神看去,这位沉默的看门人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明明语气依旧平静,却依然让人感到,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和自豪。
顾为经捕捉到了大叔嘴角那一丝巧妙的弧度,落于笔下。
这种笑容,
除非你对照着模特一笔一画的描摹出来,否则在画室中枯坐多久,都无法凭空想象出,那样玄妙的弧度和神彩。
那种嘴角微微上扬的感觉,非言语所能描绘,带着远比开怀大笑更有穿透力的感染力。
这是一个男人在他最强悍的年纪里,做出一番足以让他自豪的事业后,才能在眉眼间绽放出的英雄气概。
夺目闪烁,让人神往。
即使他后来跌入谷底,在一间孤儿院里日复一日的做着义工,也无法消磨掉他曾经记忆里的那份飞扬意气。
“然后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了。”
阿莱大叔突然陷入了沉默,他抚摸着桌子上的那张报纸,眼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散溶解,只剩下了无尽的落寞。
“三辆卡车。”
阿莱大叔轻轻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辆卡车?什么意思。”顾为经表示有些不解。
“我当时依然在负责一部分的缉毒工作,手下有士兵在去往海港装船的公路上,扣押了一个车队,其中有着三辆卡车上装满了高纯度的海洛因。”阿莱大叔轻轻说道。
“就三辆车?”
“就三辆?顾小哥,你知道这些冰毒值多少钱吗?”看门人看着这个象牙塔里的年轻人,笑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