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会回保留区去,杨柳比较喜欢那里,你呢?”
“安亨利写信给我说他会在纽奥良待一阵子再到法国的赌场去,我想我会去找他。”
“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教你这么多把戏的流氓?”
“就是他。”
他已经准备好离去,他最后一次注视比利,他们彼此是多么的知心啊,他将会怀念这个朋友。
“我想你不会再到这附近来了?”比利的表情很悲伤。
“还不知道,但是还有一件事你可以替我做的,比利,你要送给桑缪的那叠信,把它们全装在一个大信封里,写上‘土桑贺杰克的礼物,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他会想起来的。”
不到一个钟头之内她就到家了,等候着她的会是什么?她手提袋中的那封信实在教人费解,自从离开钮镇之后,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了,但是她还是又把它拿出来最后一次再研究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夏蕊:
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乔甭和我昨晚秘密结婚了。在看过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之后,你一定会觉得这来得太突然了,我应该再等一段时间写那封信的,但是我没想到乔尔把事情安排得那么快,现在我必须向你承认我以前一直在对你撒谎。噢!夏蕊,请你务必要谅解,当你写信来说你想马上回家时,我除了设法说服你不能那么做之外,想不出别的方法,因为那还是太快了,父亲为你担心得要命,但是从来不提取消婚礼的事,所以我想如果你回来了,他一定还是会要你嫁给乔尔。
我说他向乔尔的父亲承认你离家出走的事也是我撒谎的,替你的不在家捏造事实的人是我,我告诉你的朋友们因为苏菲姑妈生病了,所以你去陪她,她们仍然以为你打算嫁给乔尔,但是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你在这段时间改变了主意。
如果我不是那么绝望的话,我不会对你撒谎,我没有让父亲知边你的去处也并非无情,我的确让他知道你写信报过平安,而且很快就会回家,快回来吧!否则他担心得快生病了。
夏蕊把信塞了回去,没有用,她还是不知道芬妮这一次说的是不是实话,或者是她父亲发现芬妮知道她的去处而强迫她写信让她回家?
她实在不愿意去想芬妮竟然欺骗了她,以谎言蒙骗一个陌生人──就像她自己所做的──是一回事,但是故意欺骗亲姐妹?那封信也间接要对她的婚姻负责,若非那封信的到来,那一天她或许能有理智的判断。她不能相信那个甜蜜的小芬妮如此的不择手段,纵然是为了爱的缘故。
讽刺的是,她发现自己想念着默可,她才刚离开钮镇一天就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不管她是否想要他,他总是能够设法以某种方式对她发生影响,他可以使她开心,也可以使她愤怒,甚至使她害怕,当然也使她因为欢愉而颤抖,不论如何,当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向都能感觉到什么。
炙热的秋阳照在安静的街道上,已经习惯了更热的天气,夏蕊对于它的威力几乎没有感觉。她站在车道上,抬头注视着宏伟的哈宅,离开还不到三个月,却仿佛已经过了几年的时间,而最令她紧张的是她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感觉。
慢慢的爬上石阶,深呼吸几下,想要敲门,但是那是懦弱的表示,她不想造成那种印象。她直接走了进去,然后停在雄伟的大厅,仿佛有被淹没的感觉,长久以来,她一直把这些大理石的地板、华丽的壁纸、水晶的吊灯当作理所当然的事,她突然明白只要再看见默可宝石一样的眼睛,她就可以轻易的放弃这一切。可是默可并不要她,她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
“哈小姐!”
当她的名字回荡在大厅中时,她跳了起来,管家艾太太站在楼梯的顶端,和往日一样的光彩整齐,不过有些发抖。
“什么事,艾太大?”哈麦可从他的书房门口喊道。
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沉默,夏蕊一动也不动,甚至不敢呼吸,然后麦可出现在门口,他停在那里,蓝色的眼睛很快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她,最后才停留在她的脸上。他的眼圈周围有着疲惫的痕迹,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不同。
芬妮听见艾太太的叫喊,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几乎把艾太太撞下楼梯;但是夏蕊的目光一直不能离开她父亲的脸上,他对她说,“把那些东西放下,到这里来。”
毫无异议的,遵从这个男人的命令是多么容易的事啊!夏蕊把旅行袋与查理的篮子放在地板上走进父亲的书房。门在她身后关上,她把自己武装起来。
“你仍然在生我的气吗?”她无法忍受沉默的问。
“当然我还在生气,”纵然是这么说着,他已经走过来把她拥进怀里,他抱得那么用力,她几乎无法呼吸,然后他又突然放开了她。
这么说来,他是真的在担忧她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说,“我认为你想念我,爸爸。”
“别逞口舌之能,孩子,”他严峻的说,“我应该给你一顿鞭子,你的行为实在是最不负责──”
“我知道,”在他开始发脾气之前,她打断他的话,“我真的很抱歉,爸爸。没有人比我更后悔我的愚昧。”
他的关切表露无遗,“你没事吧!是不是,夏蕊?”
她迟疑着,“哦……”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告诉他关于默可的事,“我看起来很好,不是吗?”
“你最近照过镜子吗?”
夏蕊脸红了,“我已经在旅途上奔波了两个星期,爸爸,等我梳洗和换过衣服后──”
“两个星期?你到底是去那里?”
“我……我在亚利桑那。”
“那得横越整个国家,你疯了吗?为什么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