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卢谨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听他说出来,她依然震撼。但是她不怪他,假如她去了四川,然后水土不服,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或许她只能等死。
“谢谢你,沉睿,当时对于我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卢谨欢轻声感谢他,这大半年来,若不是他照顾她,她不会那么快站起来。
炎沉睿心里忐忑不安,以为她要怪他,谁知她说的却是谢谢他。他心里惊疑不定,认真的看着她,她也认真的看着他,他想说什么,她却已经道:“这半年来,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你真的不怪我?”她越是平静,他就越不安心。
卢谨欢轻笑了一声,“我怪你什么?怪你在我要死的时候拉我一把,还是怪你这大半年的照顾?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沉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有些话,我连慕楚都不想说,可是我却愿意跟你说。因为我们年纪相当,我不愿意在你面前隐瞒自己。”
“欢欢,你到底想说什么?”炎沉睿听着听着,就觉察出她的语气不对劲,这更像是告别。
卢谨欢闭了闭眼睛,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呵护她照顾她,让她重新站起来。如果没有他的细心照顾,就没有现在的她,因此她不想伤害他。
斟酌了一下用词,卢谨欢睁开眼睛望着他,“我喜欢你,像亲人像朋友那种喜欢,但是没有爱情。所以,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这种出身,其实也配不上炎家的门楣。”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炎家是后起之秀,卫家的势力渐渐低迷时,炎家发展起来,如今在y市乃至全国,都颇有声望。他是炎家的子孙,亦是炎家的希望,炎家岂会让他迎娶她进门?
炎沉睿听到她说她喜欢他时,心里掠过一阵狂喜,可她后面的话,却将他心头的喜悦全都浇灭,他说:“你这种出身?你什么出身?如果你是因为身份,我既然敢接近你,我自然就有对策应付。欢欢,你喜欢我,就说明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着爱上我?”
卢谨欢冷静的看着他,苦笑道:“沉睿,不要再执着下去,我不适合你,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炎沉睿看着她的样子,都恨不得拿锤子将她的脑袋砸开,看看她脑子的结构是什么样的。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努力,可是他不甘心,“如果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会放手,可是你明明也被我吸引了,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下?”
“因为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他。”卢谨欢也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放弃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非得要跟另一个不拿她当回事的男人在一起。可是爱情不分先后,也不分对错,她爱上了他,哪怕前方再苦再难,她都会坚持走下去,“为了爱他,我连自己都可以舍弃。”
炎沉睿挫败的大吼一声,他握紧拳头,用力捶在了桌面上,桃木桌子立即陷了下去。他眼圈都红了,他小心翼翼爱了这么久,他不会放开她的,绝对不会。
“欢欢,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更值得你爱。”炎沉睿说完掉头就走。
卢谨欢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将门摔得震天响,沮丧的垮下肩。她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就算那人不是慕岩,也绝对不会是炎沉睿。
不仅是身份的悬殊,还有她生不了孩子。越是名门世家,越是在意子嗣,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女人,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而慕岩,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生子,是否还会庆幸,终于不用再避孕了?
卢谨欢无奈一叹,她站起来把桌子收拾好,看到那陷下去的一块,扭头看向卧室门,不知道他手伤得怎么样了,唉,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一个都喜欢用拳头来发泄了。
她收拾好桌子,来到炎沉睿房门外,徘徊了一阵,终于敲响了他的门,“沉睿,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炎沉睿将脑袋蒙在被子里,心里难过。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即使外表怎么冷静,伤心的时候,也会掩饰不住的暴躁跟难过。
他很少跟卢谨欢发脾气,大多时候,都是他由着她使性子。他不想理她,却没办法将她的声音拒之耳外,他心烦气躁,扯着嗓子吼道:“不就是一双手,废了就废了,不要吵我。”
即使隔着门,也没办法阻隔他熊熊燃烧的怒气,卢谨欢缩了缩脖子,说:“那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她站了一会儿,以往她这样的话,炎沉睿肯定马上跑出来,可今天,他是真的生气了。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动静,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门刚关上,炎沉睿那边的门已经打开。他就算气死了,也舍不得跟她发脾气。他想了想,还是没办法对她置之不理,认命的爬起来开门,结果门外的走廊空落落的,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的心像被虫子蛰了一下,痛痛的麻麻的,她对他的耐性向来有限。即便在他这么生气的情况下,也不会多给他一分钟的时间。
卢谨欢回到房里,看见慕岩换下的衣服扔了一床,愣愣的站在床边,这才肯相信,先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慕岩真的寻来了。
她把衣服叠整齐,触到西裤口袋里硬硬的,她拿出来一看,是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