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璋看她喝完了药,才掏出几颗糖来递过去:“给你压一压。”
薛成娇欢喜的接下来,剥开两个送进嘴里,然后才问道:“那位世子,是什么人啊?”
高子璋拉了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去,努努嘴:“就知道你要问,”说完了才又道,“他啊,是燕侯的嫡长子,他母亲是先帝的保荣公主,当年刚落生的时候,陛下可就赐了他世子衔了。”他稍顿了顿,“燕翕这个名字,还是陛下给他起的呢。要说起来,他也是饱读诗书,满腹文墨,不过有一点,他这个人不好卖弄,平日接人待物也很随和。估计还是随了侯爷的性子吧。”
话到此处,他哦了一声:“这位燕侯呢,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和事佬,他身上顶的是世袭侯爵,但是官品呢秩不过四品而已。”
高子璋用的而已二字,薛成娇微一挑眉,不过心里也清楚。
四品官,放到京城以外的地方,那是一方大员了。
只是在京城这个地方,委实是算不上什么的。
高子璋这么说,她隐隐有些明白。
别看这位襄安侯官品不高,可是地位只怕不会低。
至少她所知道的康定伯府,与谈家过从亲密,这样的人家,一定是陛下猜疑的对象。
不过襄安侯也算得上想得开的了。
他娶了一位长公主,又有了世袭的爵位,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别在天子脚下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一世荣华是不愁的,将来儿孙们的富贵,也有着落。
要真学了康定伯那样,还指不定要如何。
薛成娇心念微转。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确实是个不错的名字。
不过陛下赐了这样一个名字——她突然想起来刘光同,脸色微微变了变,也许是盼着燕翕能做到和顺内敛也未可知。
薛成娇抿唇半天不语,良久后才又开了口:“他跟表哥你们走的很近吗?”
高子璋耸了耸肩:“你也知道,大表哥的名头呢也不是只在应天府说的响嘴的。当时他刚到京城来嘛,京城里这些王孙子弟,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不屑吧,拉着大表哥斗过诗词,比过琴曲,后来还是燕翕出的面,大表哥才有了清净日子。这算得上是……”他歪头想了想,“哦对,惺惺相惜。”
薛成娇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词用的倒新鲜。”
高子璋也跟着她笑起来:“所以我猜啊,燕翕什么都是一等一的好,估计小时候身边是没什么玩伴的。他呢从小就被选作了太子殿下的陪读,人嘛,站的位置太高了,难免遭人眼红的。”
“这有什么好眼红的?”薛成娇不由的咂舌,“太子殿下身边的陪读,本来就该选一个家世清白且出身高贵的人,况且我今日见这位世子生的不凡,想来小时候肯定也很讨喜就是了。”
高子璋嘴一撇:“这话你可别到大表哥面前去说。”
薛成娇一楞,吐吐舌:“他是生的不错啊。之前我在应天府也见过谢鹿鸣,两相比较起来,谢家的二公子倒还有些逊色了。”
却不想门外传来崔旻的声音:“那若我与之相比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踏进了屋里来。
见薛成娇看着他有些发愣,难免失笑。
薛成娇一双大眼睛眨了好几眨:“表哥什么时候竟学人听墙角了?”
这话若换了旁人说,崔旻是铁定要不高兴的。
他是君子,听墙角三个字,未免太难听了些。
只是薛成娇说这话时,语调分明有些撒娇的不满,于是崔旻扬了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背地里说人家谢鹿鸣的坏话,还怕我听了?”
薛成娇一时愕然。
她什么时候说谢鹿鸣坏话了?
崔旻从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如今反倒有些十五岁少年的模样了。
会打趣她,还带着一些无赖的样子。
崔旻倒是不以为意,送走燕翕之后,他沉闷的心情渐渐得到了舒缓。
刘光同的事情,是来日方长的,他再急也没什么用。
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