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谈贵妃就仗着这点,肆无忌惮。
终于太后忍不住出手警告了她,她这才收敛起来。
如今又来了一个薛成娇,身上有封诰,召进宫去又容易的多,再宫里又没有什么可依仗的人。
崔旻突然想起来,刘光同从前说过,谈氏是个聪明的女人。
那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又是如何说的呢?
他抿了抿唇:“她就不怕陛下真的跟她撕破脸吗?”
燕翕呵了一声:“到了今时今日,还容得她怕这个吗?”
他顿了半天,定定然看崔旻:“内宫的事,也许你所知不多,我告诉你一二句,也是无妨。”
“嗯?”崔旻一时不知他想说什么,扬了扬音调。
“太子悄悄地去过明仁殿。”燕翕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没再看他二人,“虽然太子是从小养在太后身边的,跟贞妃并不亲厚,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当日贞妃被废,挪宫禁足,太子就偷偷的去看过。”
“然后呢?”
“你要知道,拜高踩低这种事,在内宫之中是司空见惯的。不要说贞妃是因为戕害太后被废的,就算她错不大,可她被废了,就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话到此处,燕翕稍顿,须臾后复道,“太子本来是怕底下人作践他母亲,才去看一眼。但是明仁殿的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贞妃的吃穿用度简直与往日无异,如果要说她受了什么委屈,无非是明仁殿偏僻些又破落些,跟她从前住的地方是比不了的。”
崔旻立时心头大震。
那天,刘光同是不是也在无意之中说起过贞妃,可是他立马就收住了话,似乎这是不能与外人言说的。
贞妃被废,可她吃穿用度为什么还能一如既往?
按燕翕的意思,那岂不是与她做皇后时是一个样的了吗?(未完待续。)
290:疾言厉色
送走燕翕之后,高子璋显然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崔旻,可是崔旻也是脸色难看,不愿与他多说,自顾自的回了院子去。
崔旻觉得这些话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一时之间他很难消化掉。
回到房中后,他打发人去留意薛成娇何时回府,便不叫人再入内打扰,自个儿清净的想事情。
燕翕今天的话,分明是有意提点他什么,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如果贞妃被废后,一切用度都如常,而太子还能悄悄地溜去看她,再加上刘光同的欲言又止,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贞妃在陛下心里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
也是,陛下与她是结发夫妻,年少同行,一路相伴至今的。
陛下要料理甄氏,但是贞妃却未必再此列之中。
据当初刘光同所说,贞妃这么多年来,从不干涉宫外事务,也鲜少与云南联系,就算是云南每岁上书问安,她也都只是按章程回复。
可是反观谈贵妃呢?
谈家人就在京城之中,若是要相见,本来就容易的很。
可是近来她开始打燕七的主意,每每叫燕七带东西出宫,上回让太后警告了一番,如今就把主意打到了成娇身上去。
换句话说,谈贵妃的行为,很可能已经收到了限制。
她如今俨然已是六宫之首,谁还能限制她的行为?
想到此处,崔旻浑身一怔,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陛下废黜皇后,抬举贵妃,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贞妃不在被料理的一列,可是贵妃,却绝没有可能抽身而退了吧。
贵妃如今这样急不可耐,已然是丝毫不顾陛下的态度了。
而陛下今天任由成娇带了东西出来,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他还是有必要去找一趟刘光同的。
崔旻起身来去挑了身衣裳重新换好,推了门要出去,正好外面小厮进来回话,说是姑娘回府了。
他眉心动了动,想了一会儿,还是收住了脚。
打发了那小厮出去,他才叫了屋里服侍的丫头来:“你一会儿去太太那里等着,姑娘去太太那边回了话出来,你领她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