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中年男人看了眼车上的坨坨和小丛,确实都是不大的小孩。“九十五就九十五,你帮我把柴火拉到院子里,我给你结钱。”
“行。”秋生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把柴火卖出去,还能定好下一回生意。他们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
小个子中年男人领着他们往酒楼走,介绍自己道,“我姓裴,你们叫我老裴就行。香满楼就是我家的酒楼。”
秋生附和,“那是大酒楼。”
“没多大。就一个酒楼。”这家的柴火报价不高,属于低价,柴火质量不错,老裴一眼就相中了。说来也巧,他本就是来东市找柴火的。刚刚小子那一嗓门,顿时就让老裴注意到这家了。
加上卖柴火的钱,西觉手里一共有九百多文。
秋生领着他们去了布庄,找到秀娘说的棉布。“喏,就这种,扯上几尺就行。”
“就这一整个,多少钱?”西觉摸了摸棉布,软和的。云善掌门连件蔽体的衣服也没有,多扯些布,回去请村里的妇人帮着做身衣裳。
伙计喜笑颜开,“五百文。”
“买这么多?”秋生连忙拦道,“扯几尺就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给云善做衣裳。”西觉淡淡地说。
“啊。”秋生干巴巴地应道,转头看向还穿着红肚兜的坨坨,拉着西觉小声说,“不扯些布给坨坨做衣裳吗?”
“不扯。”西觉很肯定地回他。
坨坨晃着头顶的朝天辫,眨巴着大眼看向西觉。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秋生撇嘴,世上咋还有这么偏心的爹。心都不是偏的,直接长在了云善那一边。
“秋生叔,我不要衣裳。都给云善。这样穿凉快。”
瞧瞧,坨坨多懂事。秋生看着坨坨愈发怜爱,“夏天就算了,秋天可一定要给坨坨扯布做衣裳。”
坨坨秋冬穿成这样在雪地里跑也不冷。不过这样的事,凡人是不懂的。西觉敷衍道,“到时候再说。”
买完布,秋生要去打油。西觉跟着秋生进了杂货铺,坨坨、兜明和小丛站在外面瞧热闹。隔壁是一家医馆。坨坨见到一个男人,拿着白布包着东西进了医馆。只闻一下,他就知道,白布里包的是人参。
他好奇地用了法力探听,听到医馆的大夫和男人说,“你这参是二十年的参,看在还新鲜的份上,三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男人还想抬价,“大夫,这是我挖到的最大的参,三两银子实在是有些少。您看着再多给点吧。不行我再去别家医馆问问。”
老大夫沉吟片刻,“我不瞒你,你去别家最多也就给三两半。我最多也给三两半。绝对不能再多了。”
见老大夫坚持,价格也给的差不多,男人应道,“三两半就三两半。”
坨坨“呀”了一声,二十年的人参值三两银子。昨天他已经听花旗说了,一两银子是一千文。兜明卖了那么多肉才八百多文。他是一颗百年人参,头上的须须应该也很值钱吧。想到这里,坨坨当即从朝天辫上扒拉下几根头发,攥在手里,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看他后,他颠颠地跑进医馆,“老大夫,我来卖人参须须。”
还在观摩二十年人参的老大夫抬头,又一个来卖参的。等等,什么叫人参须须?他收了几十年参,还从没见过有人来卖人参须须。
穿着大红肚兜,半人高的白胖孩子跑到柜台前,将手摊开,几根半尺长的须子躺在孩子掌心。
老大夫一愣。
“老大夫,我这个是百年参的须须,你看能值多少钱?”看着掌心的须须,坨坨有些心疼。要不是为了云善掌门,他可舍不得拔自己的须须。
老大夫回神,不去拿坨坨手中的须须,摸着胡子,皱起眉头,“我收药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人拿人参须过来卖的。你不是说有百年参,你把那百年参拿来。那个能卖上价钱。”
坨坨戒备地看了一眼老大夫,觉得这老头不像个好人,他只是来卖须须的,这老头怎么还惦记上他了。“百年参已经卖了,我只拽下来几根须须,你到底要不要?”
老大夫看着坨坨摇头,捏起人参须,放在鼻子下,一股子清香味瞬间涌入鼻尖。“确实是好参的须子。”他摸着胡子沉吟片刻,“一根二百文,你这有三根,我都要了。总共六百文”
“六百文?”坨坨拧起小眉头,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刚刚那男人二十年的参卖了三两半银子,他这百年参的须须只值二百文一根?他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这老人家莫要诳我。”虽然是人参须须,可这是百年人参的须须,不一样的。
“小孩,你尽管去打听,我这李氏医馆收药价格向来公道。怎会诳你?两百文一根就是两百文一根。”老大夫小心翼翼地将二十年参收好,这个等会儿拿去炮制。“你卖不卖?不卖赶紧回家去,一会儿你娘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