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大一点搬家了,可巧的是,依然常有飞机从她家公寓上的低空飞过。
所以这种声音,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她的人生初体验,每次这种声音响起,她都能被瞬间软化,生出浓浓的思乡之情。
“你在干嘛?”令她诧异的是,朱时那仿佛钢板刮过水泥地的那种干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以为听错了,她回过头一看,就撞上了那张阴沉的脸。
紧接着,絮絮叨叨的漫长的“教训”就又开始在办公室的上空响起,后面直接让她感到有些厌倦到昏昏欲睡。
因为他每次都是同一批内容,不厌其烦的讲很多遍。
包括桌子上摆着很多纸张材料这种事,从他发现这个“新大陆”开始,有数可数的就不下10遍了,哪怕后来大家已经把桌子上的资料全拿走,一片纸都不剩,只余下一部电脑摆在那里,白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凌乱”的。
有时候他们不明白男人当中怎么也会有祥林嫂,但是不过也算了,说就说呗。
就这样,之后朱时每次出现,都必然激情昂扬的演讲一通,虽然拿个本子煞有介事,还列出,但是其实每次内容都完全一致,可能调换几个个别词汇。
虽然大家一开始都不以为意,但是时间久了,大家多多少少看她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
白芷想自己一向低调,目前永远像是被个探照灯一般时刻照耀着,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更加谨言慎行,想方设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天,朱时刚滔滔不绝重复一遍过后,趁他离开的瞬间,小张在后面有些忍不住了,他捂着嘴嘀嘀咕咕的跟小李咬耳朵,“据说最近集团又有人人事调整,他的位置摇摇欲坠,搞不好要降,现在趁机来耍耍威风。”
“是吗?”小李神神秘秘的说,“那天我怎么看到他从董事长的办公室出来?不会是为了自己的位置,急着去上达天听了吧?”
白芷回头,小李立刻对着她一笑:“不过你放心,张董当然还是撑你的。”
有点哭笑不得,白芷讪讪的想:她跟朱时,犯不上啊,又没什么地方构成竞争的,就被针对的莫名其妙,只好说了句:
“忙自己的事,八卦少打听。”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朱时再出现和演讲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内容就是挑她的毛病,放大镜一样的观察她的每个特点,连有天防晒霜没抹匀也记在心里,找个机会凑过来,“你不能画个淡妆吗?”
“哎!”白芷有天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拉着进公司比较久的花花姐问:“你说他结婚了没有?在家跟老婆也这么多话吗?
还有,我怎么老感觉他像是拿着个放大镜,看我像看个外星人一样的?没见过我这种类型的人吗?他怎么老对我这么好奇,又这么多管闲事?我看他对威廉一个老外都没这么多事。”
“你学历高嘛。”
“拜托,我没有学历很高的好吧,再说了,这种不是大把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像看阿凡达一样的,恨不得拿个解剖刀放显微镜下研究一样的。”
“哈哈哈,严格要求是好事嘛,希望你更好嘛。”
“哦,好吧。”
正说着,冷不丁朱时那张脸又晃过来,白芷和花花姐赶紧闭嘴,没事人一样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曾想朱时似乎没注意到她们的悄悄话,或者装作没在意,拿出一张邀请函,放到白芷的桌子上,“明晚六点半,这个地址,有个宴会,去参加下。”
“什么名目的宴会?就我一张吗?”白芷拿起票,翻过来覆过去的看。
“嗯,到时候打扮正式点,这是任务,你还必须去。”
“为…。。”
“别问为什么,听话照做。”
“Alright。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