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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第1页)

“姐姐,我现在才知道你穿男人的衣服最好看,”虞姬的眼睛亮了起来,道:“虽然没什么戴什么金的玉的,但一身的英气,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真是好看。”    我有些哭笑不得,莫非自己在这个时代竟成了一个变装佳人不成,皱了皱眉摇头道:“别瞎说了,我也是无可奈何。”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要出趟门,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说罢,一甩袍袖向外走去,穿了二十多年的女装,男装衣袍还是第一次上身,忍不住便要甩甩袖子找感觉。    自行到马厩牵了马,然后骑着马到府外叶小七扎的营帐门口大声叫了一声:“七夜。”这一声叫出来,忽然觉得心里很舒服。以前也经常在同学的楼下大声的叫过对方的名字,那时并不觉得能大声喊叫是怎样的快乐,但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习惯时刻隐在男人身后的我,谨言慎行的我,却从来没有大声的叫过一次。憋得太久,乍喊出来,顿时有种通透敞亮的感觉。    我现在穿着男装,是一个可以大大方方站到众人之前的自由人。    “哎……哎……哎,谁叫我?”叶小七一头从营帐里冲出来,光着膀子,下身只穿着条裈裤。    我不禁皱了皱眉,道:“在做什么呢,衣冠如此不整。”    叶小七抬头呆呆地看着骑在马上的我,过了半晌,才傻傻的道:“夫……夫人?”    我沉下了脸,冷冷地道:“什么夫人,夫人在家!穿好衣服,跟我去武安侯军营。”    叶小七一个激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腾的就红得像烧了火一样,嘴里呜噜不清了说了几句,便箭似的钻进了营帐,过了半晌才衣着整齐低着头走出来,脸却还是红通通的。老老实实的牵过马来,翻身骑上,跟在了我的身后,却仍不敢抬头,只闷不吭声地亦步亦趋地跟着。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骑马行过街市,而不是坐在低垂车帘的马车里,也不必像穿着女装时即使骑着马还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这对我真是一个非常新鲜的感觉。一路上我饶有兴味的看着两边的店铺,似乎一切都是第一次看到一样。一辆又一辆马车从我身边擦过,有些车子远去之后犹留香气,显然坐着是女子,偶尔还能听到车内吃吃的笑声。

六五章 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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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辆马车飞快地从我身边越了过去,却听得马车里有人轻轻“咦”了一声,接着那车便在十多米外停了下来,车帘一掀,出来的人竟是陈平。    “陈大人。”将到车前,我翻身下马,拱了拱手打了声招呼。    陈平有些愣怔的拱了拱手道:“是……刘……”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下去。    “在下吕直。”我又拱了拱手,微笑道。    “呃,刘……原来是吕公子。”陈平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用那双丹凤眼看了看我,轻笑道:“吕公子行事总是出人意表。”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问道:“陈大人如此匆匆,却是往何处而去?”    陈平笑容敛去,微皱了一下眉,轻叹道:“正要去长安侯的军中,唉,又是一番口舌。”    我心中一动,道:“可是北伐之事有所变动,莫非是……”我摇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陈平知我素与怀王亲厚,倒也不瞒我,苦笑了一下,道:“平真是服了夫……吕公子了,公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他轻叹一声道:“不错,正是此事,大王原意是让长安侯率兵北进,但……诸位老将向大王进言道,项羽将军年少气盛,又恰逢叔父新丧,只怕会轻军冒进,反给章邯以可乘之机。未若以一持重之将统军,以长安侯为前锋,或可取胜。怀王已经允了,令我到军中传旨。”    “可是卿子冠军大人?”我问道。    “正是。”陈平对我说出这个名字已经不觉得很奇怪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宋义。我皱起了眉,摇了摇头,道:“到底是谁给大王出的主意,陈大人岂不知长安侯的性格,大王这次只怕要弄巧成拙呢。”    陈平苦笑了一下,道:“平何尝不知。”顿了顿,低声道:“不过此次长安侯带走的兵马中有八成原本就是他们的项家军,彭城也为之一空,大王未免有点……放心不下。”    我沉吟着,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暗示陈平关于宋义之死的事,又想,上次项梁之死已是让陈平惊疑不定,若这次再预言什么宋义之事,只怕陈平从此便要视我为妖了。而更重要的是,熊心会不会相信我的话呢,他虽然岁数还小,但显然已沾染上了所有上位者几乎必有的那种对兵权掌有者的不信任感,对于他来说,拥有绝世武力并以项家军为后盾的项羽只怕已经成了一块心病了,又怎么可能会放手让项羽独自带兵远征。    想了半天,觉得这件事也是有心无力,只得轻叹一声,道:“倒也罢了,陈大人若遇见宋将军,不妨也提点几句,切莫只把长安侯当晚辈看待,倒要多听听项将军的意见才是。”    陈平摇头苦笑道:“宋将军那边倒好说,只是长安侯这边可怎么解释才好。明明是让他带兵,最后却只让他当一个先锋。”    我微笑了一下,挑了挑眉道:“陈大人机辩之能可是朝中有名的,此刻不正是一展所长之机吗?”话一说出口,立时觉得有些不妥。可能是换装的缘故,今天从精神到情绪都有些大异往日。这句话若在两千年后,不过是两个朋友随便开开玩笑而已,但放在这个环境里,居然有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我轻咳了一声,拱了拱手道:“大人有公务在身,吕直便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说罢,翻身上马,于马上又拱了拱手,随即轻抽一鞭,催马径去。虽然是有些不礼貌,却也比看着陈平一脸古怪表情的好。    -----------------    刘邦的军队犹驻砀郡,此次不过是带了几百人的小部队前来彭城开个会而已。因没有作战任务,军营里也较散漫,我和叶小七来到达营门之前时,只看到一名士卒执戟站在那儿,边上拐角处倒传出数人喝酒划拳之声。我不禁摇了摇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刘邦好酒,带着这帮小兵也喜欢喝酒闹事,项羽在战场上杀气腾腾,手下的士卒也都竞相以勇武为豪。    “七夜,去通报一下。”    叶小七愣了一下,吃吃地道:“夫……怎么通报?”    我皱了皱眉,道:“你没听到我刚才和陈大人说的话吗?就说吕直公子求见武安侯大人。”    “是。”叶小七喏了一声,跳下马来,走到那守门士卒面前,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麻烦通传一声,吕直公子求见武安侯大人。”    那士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马,转过头向着拐角处喊了一声:“哎,去一个人通报一下,有位吕直公子求见大人。”拐角处便伸出了个头,同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马,应了一声,果然脚步飞快的进去通报了。    我原想着会受些刁难,到时也正好借机发作,杀杀这些兵的痞气,谁知竟这么顺利,诧异之间不禁低头看了看。今日所穿的虽是思红、思玉两个丫头临时准备的一件男式袍服,但也全系蚕丝布料,勾边绣花,制作考究,一看可知价值不匪。而所骑之马也是刘邦从骑兵中精心挑出来给我的,算不上什么千里马,却也高大健壮,神采飞扬。    这几个兵卒痞归痞,眼色却是不差,脑袋也够用,当然不会轻易去惹那些惹不起的人,自找没趣。    当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我不禁又叹了一声。    过了片刻,那士卒一溜烟跑了出来,叉手施礼道:“我家侯爷请公子入内说话。”我点点头,将手中的马缰丢给叶小七,跟着那士卒走了进去。叶小七自然不会担心我在刘邦的营里出什么意外,牵着两匹马自去马厩。    进了主帐,我抬眼望去,只见刘邦踞坐在正中,右手坐着萧何,萧何边上围了好几个人,也不知把头凑在一处看什么,却正是曹参、周勃、樊哙、夏侯婴几个人。除了一个面生的战将之外,沛县的老兄弟们倒是差不多都在这里。    我微笑了一下,长揖一礼,道:“吕直见过武安侯。”    帐内众人都抬起头,除了那位面生的战将外,其余数人分别出现了惊讶、呆滞、揉眼睛等等形状,刘邦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失声道:“你……你……”    我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道:“武安侯莫非不认识旧友了吗?单父吕直啊。”    萧何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悄悄拽了拽刘邦的袍角,低声道:“沛公!”刘邦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在帐内转了一圈,对那位面生的战将道:“呃,曹将军,怀王昨日差人送来的粮秣,还麻烦你去点算一下。”那人似乎也觉出异样之处,遂叉手喏了一声,低头钻出了营帐。    刘邦这才几步走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手,面色古怪地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来了。”其余几人也回过神,一齐笑着拱手道:“三嫂。”    我微笑着看了刘邦一眼,抽出手,也照样向那几人拱了拱手道:“不敢,单父吕直见过各位将军。”那几人怔了一下,都面色怪异,似想笑又不想笑的样子。    刘邦也是又笑又气的跺足道:“你来这里干什么,现在可不像以前了,咱们自家带着几百兵,你跟也就跟了。如今这营里大半都不是我的人,被他们看见,岂不把我这个主帅给笑死。”    我轻轻扬了扬眉,道:“吕直乃是投军而来,莫非武安侯不收吗?”    刘邦倒真的愣了一下,半天才道:“夫人,你……还是呆在彭城的好,上次随我出去,差点就把一条命给丢了……此去咸阳,更是凶险,我这次是定然不会带你走的。”    我看着他,心里一暖,微笑道:“侯爷不必太过担心,吕直既然随军,自有随军的道理。”说罢,从袍袖中摸出一圈布帛递了过去。    刘邦将信将疑的接过,展开布帛扫了一眼,不禁失声道:“山川地形图。”这一声叫出,帐中各人顿时都聚拢了过来,萧何与曹参两人更是面露喜色,一把抓过地图,凑近看了起来。周勃忽道:“沛公,咱们把怀王定下的路线和这张图对对,看看究竟是怎么走的。”    刘邦一拍脑袋,道:“是,是。”这一刻他也忘了我还站在一边,抓起萧何刚刚正看的东西也凑了过去。几个人拿着两片布帛指指划划的比对。    “咦?”萧何突然咦了一声,樊哙却已经跳了起来,叫道:“这是打的什么鸟仗,安排咱们一会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的绕***,压根儿就不是西进咸阳的路。”

六六章 用心

炸起来的不止樊哙一个,夏侯婴也怒道:“什么先进关中为王,这叫什么西进,不是拿咱们耍着玩吗?”刘邦盯着那张地图一声不吭,而萧何的手指反复在地图上比划着,只是摇头叹气。    “怎么回事?”我终于忍不住问。    “夫人,是怀王让咱们走的路线有问题。”萧何叹了一声,指着地图道:“你看,怀王先让我们先出安阳,然后往东击成武破东郡,然后越安阳南下打彭砀以西的毫南,再北上攻成阳,再下东南转正南打昌邑和栗县,自栗县再向西攻高阳和陈留,然后再北上击开封和白马……”    当真是一会南一会儿北,我听着都有些糊涂,道:“不是说西进咸阳吗?”    萧何摇头道:“说是让我们西进咸阳,实际上给我们定下的路线却尽是在彭城四周绕***,我看了一下子,要说西进,非得等到攻下白马之后,这之前,我们至少还得打下将近十个县郡。这么折腾,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    樊哙怒道:“早知如此,咱们还不如去打巨鹿呢,还能图个爽快。”    刘邦半天不语,这时终于道:“怀王如此安排,想必有他的道理。既然军令已下,我等还当尽心竭力才是。”虽是如此说,刘邦的脸色却相当的阴沉,一望可知心情非常的不爽。    我一时无语,虽然总觉得熊心不至于如此,而且历史上刘邦西进也是既成事实,却怎么也找不出理由来解释这种奇怪的路线安排。但再往深处想,心里也不禁有些惶惑起来。现在的熊心,我究竟还能有几成把握呢。    帐外忽有士卒大声道:“陈平大人求见。”    刘邦眉锋一动,与萧何对视了一眼,道:“有请。”那士卒便喏了一声退了下去。    陈平怎么来了,他不是去项羽军中的吗?我这么想着,心里却一松,想当初也是他撺掇着刘邦跳出来的,如今既然来了,总得对刘邦西进之事有个交代才是。    陈平宽袍大袖的走了进来,见了刘邦依旧是长揖一礼,道:“见过武安侯。”刘邦站起身,也依旧笑着道:“陈大人又来了,说过多少次,都是自己人,和刘季用不着那么多礼数。请坐,请坐。”    陈平喏了一声,在刘邦左手找了个位置跪坐下来,这才向帐内众人一一拱手作礼:“萧将军、曹将军、夏侯将军、樊将军、周将军。”竟是一个也没认错,萧何等也纷纷唱喏回礼。最后,他才把目光投到坐在下首的我身上,“咦”了一声,满脸诧异的道:“这不是……”    我微笑了一下,知道他既如此做作,便是不欲帐内人知道路上碰见过我的事,遂拱手作礼,道:“单父吕直见过陈大人。”    “噢……”陈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忙道:“原来是吕公子……”忙也拱手回礼。    待他一圈儿“礼”完了,萧何才微笑着问道:“不知陈大人从何处而来?”    “长安侯军中。”陈平微俯了俯身,答道。    “我那项老弟过两天就要动身北征巨鹿,想必这会儿是忙得团团转。”刘邦呵呵笑道。    “正是。”陈平微笑着答道。    萧何轻咳了一声,道:“不知陈大人来此是……”    陈平看了萧何一眼,神色一正,站起身沉声道:“怀王有旨……”这四个字一出,帐内众人都怔了一下,随即以刘邦为首,纷纷起身离座,撩袍跪下。陈平看了众人一眼,大声道:“怀王有旨,武安侯即日拔军攻取安阳,务必于五日内攻下此郡,不得有误。”    刘邦跪拜于地,沉声道:“臣武安侯接旨。”    陈平伸手将刘邦扶了起来,笑道:“武安侯快快请起,西征之事,还请侯爷多多费心啊。怀王与朝中众位可都在殷殷期盼着侯爷大胜还朝呢。”    刘邦还未说话,一边萧何微笑着拱了拱手道:“陈大人,关中地势险峻,自古西进咸阳,无非是三条路:即函谷关、武关和散关。不论哪一关口,一路西去怎么也不至于行到毫南、昌邑等地。不知怀王令我等按此路线进行,却是何意。在下等愚钝,还请陈大人不吝赐教。”    陈平挑了挑眉,道:“萧大人的意思是……”话未说完,樊哙抓着那张地图便挤了过来,大声道:“你看,你看,这尽绕着彭城转了,算什么西进。”陈平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忽而愣住,道:“地形图?”他又抓住细细的看了看,诧异的道:“想不到武安侯军中竟有如此精细的地图。实在是难得,难得。”    这时代的军中,制做精细的地形图属于机密情报一类,一支军队也只有主帅有一份而已,至于刘邦他们白手起家的,往往只能靠广发斥侯来获取地形信息,但人力搜索范围终究有限,得到的情报也简单,主将不可能有多少大局感,这也是历朝历代起义军刚刚造反之时总有点懵头懵脑,攻下第一个城池之后便不知道下面该干什么的一个小原因。    所以虽然在我看来,这张图实在是够原始,也够简单,但陈平看到这张地图后却会惊异地直称难得。他抬起头,道:“不知武安侯此图从何处得来?”    刘邦略略迟疑了一下,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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