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看着徐婉清一脸要干坏事的笑容,脊背顿时发麻,一股寒气直往头顶上涌,母亲,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结果第二日一大早,她就晓得了徐婉清的心思,却是把她气的差点抓狂。
☆★☆★☆★
已经进入九月中旬,天气转冷,瑞珠为亦萱添了件桃红色绣折枝海棠花卉的比甲,内着一袭芙蓉色齐胸瑞锦襦裙,衬得她整个人都娇俏粉嫩了起来。
她正坐在窗边和研碧描着花样子,瑞珠将那盆绿水秋波搬到红木圆桌上浇水,赵亦云坐在旁边,一边看着那绿水秋波,一边啃着糕点,饼屑沾了满脸,芮旭则在替她铺床整理被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恬淡温馨,美好安然。
赵世秋进屋的时候,也被这样温馨安然的场面看的怔住了,他最宠爱的女儿安静的伏在矶子上,窗外暖阳温和地洒在她身上,明丽美好。
心不知为何有些发酸,这样的日子,其实再好不过了吧?
只是…
还未来得及黯然,便听到赵亦云稚嫩羞怯的声音。
“爹爹。”
他回神,赵亦云已经跳下杌子,擦着嘴巴上的糕点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心下一软,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道:“爹爹刚从你姨娘那儿过来,她说她想你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赵亦云点点头,又转身眼巴巴地望了望亦萱。
亦萱早在赵亦云喊“爹爹”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此刻见赵亦云这么望着她,便微微颔首,“去吧,跟香寒一起去。”
香寒是赵亦云的贴身丫鬟之一,此次来葳廷轩,因为有人伺候,因此只带了她一个。
赵亦云便欢喜地跟她们辞了别,拉着香寒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赵世秋望着这一幕,不由失笑,打趣道:“元娘比爹爹的面子还要大啊!二娘倒请示起你来了。”
亦萱吩咐瑞珠去烧水沏茶,又打发芮旭出去,自己则走到赵世秋身边,并不热情道:“爹爹。”
赵世秋脸色一僵,随即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双髻,歉疚道:“还在生爹爹的气?”
亦萱躲开他,声音闷闷的,“没有。”
这还叫没有?
赵世秋脸色尴尬,又有些微微的怒气郁结在胸口,他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就一点都不能体谅他?
“爹爹今日是来干什么的?”亦萱抬眸问他。
赵世秋这才想起正事,走到凳子旁坐下,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淡淡道:“你母亲昨日跟我说你要请先生念书的事儿。”
亦萱闻言,眼睛微微一亮,也走过去坐下,点点头,乖巧道:“是呀爹爹,怎么样,您帮我找着了么?”
本来郁结的怒气在看到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眸时顷刻间消散了,只好挫败地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吻跟她道:“你母亲和我都是一样的意思,叫上你两个妹妹跟你一块儿学,还有,与其再找个先生回来,不如直接找个现成的。”
“现成的?”亦萱拧眉,不明白赵世秋的意思。
赵世秋便解释,“你安允表哥啊,他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听说在国子监颇受博士赏识,教你这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亦萱愕然失语,好半响才豁然起身,一口否决,“我不要!”
赵世秋怔了怔,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瑞珠端着雕绘着荷叶莲藕的红漆小茶盘进屋的时候,也被怔住了,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帮他们分别倒了茶,目光朝亦萱试探过去。
亦萱稳下自己波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眼神笃定地看着赵世秋,道:“爹爹,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他并非至亲,理应避讳。”
“可是你们还小”
赵世秋话还未说完,便被亦萱截断了,“不小了!我马上十岁了,不过是爹爹和母亲一直认为我是小孩子罢了。安少爷更有十五了,若让他教我,难免会被人闲话。”
瑞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昨日听姑娘说了要找先生教书的事儿,这样看来,老爷应该是想让表少爷教姑娘。
不过,她暗暗摇头可惜,姑娘怕是要辜负老爷和夫人的一番苦心了,她可是半点瞧不上表少爷。
赵世秋瞧着亦萱一副死不肯退让的模样,不由蹙眉,沉吟片刻后,道:“可如今先生不也都是男子?难道还有什么女先生不成?爹爹之前为你找的先生、西席可都是男子。再者,安允表哥总归是亲戚,一大家子人哪有那许多规矩和禁忌?又有你两个妹妹和丫鬟嬷嬷陪着,能有何事?只要你们心中清明,并无避讳的需要。况且今日父亲在安允表哥出门前已经跟他提了此事,他也欣然答允,你若不肯,岂不是掉了他的面子?”
亦萱听着赵世秋的循循善诱,恨得直咬牙,不由大骂安允假好心。
“我”亦萱还想反驳。
赵世秋却一挥手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要多说什么了,我跟你母亲都很信任你安允表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