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光搁下书:“我从宫中的藏书阁里,寻到了大虞朝时,西南一带的舆图,不过舆图上许多地域和名称,同现在差别很大,正在查阅西南一带的地物志。”
大虞朝开西南蛮夷之地,滇王降虞,大虞在西南设‘云中郡’,西南一带这才有‘云中’之称。
宫中有西南一带的舆图,及许多西南的文献书籍留存。
“你看这个做什么?”姜宁嘉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她这个七皇妹,从小就是一个能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先筹谋一番,传说中的谋定而后动。
“知己知彼嘛!”姜扶光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姜宁嘉也不问了,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听说了吗?乌依娜死了。”
死状极其凄惨。
姜扶光捧着茶,不由一怔。
“就是之前和你赛马的云中国女勇士,”姜宁嘉一脸唏嘘,“今天,天没亮,尸体同收拾泔水的驴车,一起从四方馆里运出来,驴车不知怎就受了惊,卷尸的草席掉在地上,里面的尸体露了出来,这才被人发现。”
姜扶光蹙眉:“怎么回事?”
“乌依娜当时,”姜宁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又怕污了她的耳朵,“衣不蔽体,且体无完肤,听说是被凌虐致死。”
见她一脸尴尬神情,姜扶光明白了,‘凌虐’指的是什么,心里直犯恶心:“是因为乌依娜在行宫输了赛马?”
“多半是,”姜宁嘉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听说乌依娜出身施浪诏贵族,身份不低,本身实力也不弱,阁里思就算因她输了赛马,对她施以惩罚,也没必要杀了她,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姜扶光低头喝茶,之后又问:“和你一起比箭术的郑红蛮,有没有受到惩罚?”
郑红蛮出身比乌依娜低,是因姜宁嘉相让,这才赢了比试,可赢得并不光彩,以阁里思的性情,肯定也不会满意。
“听说挨了一顿铁鞭,伤得不轻。”姜宁嘉若有所思。
姜扶光低头喝茶,暗暗将整件事琢磨了一遍。
“你说,阁里思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姜宁嘉神色带了鄙夷,“南朝地广物博,人才济济,云中国弹丸之地,本就依附南朝,输给南朝也很正常,怎么还把人当牲畜一样打骂惩罚?云中国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勇士,就这待遇?”
姜扶光眼里一阵幽深:“阁里思的反应确实有些大了。”
“阁里思这人争强好胜,小题大做,实在太霸道了,”想到实力不错的郑红蛮,姜宁嘉轻叹一声,“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姜扶光搁下茶杯:“你什么时候去神卫营报道。”
“明天就去,”姜宁嘉脸上神采飞扬,“这两日,我将公主府里一应琐事都处理好了。”
进了神卫护军营,没有军职在身,不能擅离营中,以后每十日才能回来一趟。
“恭喜你呀,”姜扶光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从前白老将军总是感慨,你为什么托生了女儿家,不然定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大约也是听他说的次数多了,我就想啊,凭什么只有男人才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女人就不可以?”提及往事,姜宁嘉神色有些恍惚。
“期待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那一天,”姜扶光看着她,眼里充满了鼓舞,“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姜宁嘉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会向天下所有人证明,女子一腔忠勇,从未逊于儿郎。”
“我等着那一天。”姜扶光含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