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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而易举地拿走了。我怎么向宝珠交待呢?”一时急得大汗淋漓。

他回忆看画、藏画时,已拉上厚绒遮光窗帘,室内的光丝毫也不会泄露到外面。

他想,那时,隔壁的窥视者已经在平心静气地看了。他怀疑许多人,最后拍案轻呼,“是赵霄九!窥视者是他委派的心腹。”疾愤之下,他取出抽屉里的手枪,子弹一上膛,身体如被电击般的一震,面色变得苍白,脸上的汗小渠般流下来。

“给宝珠写信的情景也被窥视去了!”他喊叫:“不妙”,把枪揣进怀,闯出屋去。

门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忙披衣跑出来,问:“东方警长,这么晚了,您还出去?”

警长不愿理他,当门房打开门锁时,他突然问:“我隔壁的空屋有谁去过?”

门房想了想,回答:“出来进去的人虽多,可我都能记得起,可您隔壁的空屋在后院,离我这得里外三层呢!”“我来之前,赵霄九来过吗?”

“来过,把汽车停在门外。”门房肯定地说。

东方鸿飞疾奔在寂静的街道上,他持有侥幸的心理:在给宝珠写信时,最好监视者已经不在了,那样,就不会听到念出口的“宝珠爱妻如面”一句。他赶到邮电所时,里面灯光已熄,只得用拳砸门。片刻,便有人咳嗽,隔门问:“看大失吗?

走错门了。“”开门,我是警察厅的!‘警长喊着。

守夜人在里面嘟嚷:“是真的没法,假的我也不在乎,这里不是首饰店、钱庄银号……”说着,把门打开了。警长瞪他一眼,把证件扔过去,守夜人立刻换成笑脸,献殷勤地说:“您公干嘛?不忙,先喝杯茶,我刚沏的,这天一到后半夜就凉啦。”

“下午的信都走了吗?”

“走啦!您要问去南边儿的信件,大概还没走,不过都盖封了。”守夜人洗涮着杯子,斟满质量低劣的热茶,又递上一支香烟。

“到新京”的信得几天到?“

“快了四天,最多一礼拜。”他又补充一句:“这条邮线最通畅。”

“我问你,”警长一抖长衫后摆坐下来,目光如锥子般射过,神色严峻地说:“下午有没有警察厅的人来过?”

“先生,我是值夜班的,白天在后面睡觉,前头的事我是一概不知。”

“啪”,警长把枪拍在桌上,横眉怒目地说:“不说实话?我让你进局子!”

守夜人好像横下心,脖子一挺,说:“您就是毙了我,我也不能胡说八道呀!

我若知道不说,是王八蛋。“东方鸿飞威逼不成,又掏出两块洋钱,扔过去,说:”我是在查案子,误了公事,你可琢磨着。“

守夜人眼珠一转,把钱小心地送回桌上,笑着说:“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知道。”

警长无可奈何了,他想在这里借纸笔,再给宝珠写封信,内容是立刻迁移出落脚处,但他见守夜人一副大奸似实的模样,便不想写了。他想明晨一早,把信发到离警察厅最远的邮电所去。

东方鸿飞刚走,守夜人便倚门去抹头上的冷汗。暗说:“王八蛋就王八蛋,我嘛也没看见。警察的钱可不是要着玩儿的。”

竖日清晨,警长连换三次人力车,知道后面无人跟踪,把信送进坐落在市区边缘的一个邮电所,找到所长出示证件,说,这封信要尽快发出,又扔下两块洋钱。

所长亲自盖封,交给一个邮差,让他坐车送到总局。

警长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庸人自扰了、心尽往宽处想:即便窃宝人是赵霄九,而且又探得信是寄给蓝宝珠的,不会斩尽杀绝的。他俩之间并无仇隙。他又为《八骏图》被窃而愁肠百结,和赵霄九较量是要耗费大气力的,尚不知鹿死谁手。

他探得:赵霄九已公差去北京,得三日后方回。这三天他如同失魂落魄,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查不出半点线索。正在他如坐针毡时,突然接过黄莉斯打来的电话。

“我找到刘十牌了,今晚九点你在石牌坊下等我……”

龙潭虎穴、狼窟蛇洞,东方鸿飞也决定去闯!

第二十章:血溅密室

黑色轿车的脊背在月光下闪着惨白的光,风驰电掣般地驶入夜幕。东方鸿飞依然长衫、礼帽,气度高雅,风流倜傥。但精神却如拧紧的弦、待发的箭,心始终悬着。他望着黄莉斯的背影;穿着黑色旗袍,头发高高盘起,用一根很粗的金簪别住;两只耳环随着车的颠簸而晃荡,闪烁暗绿的十字光斑,像狼的眸子和磷火。她戴着黑手套的手很娴熟地扭动着方向盘,突然打个急弯儿,车改变方向,向市郊驶去。

东方鸿飞在石牌坊等候她时,身上藏着两支短枪和一把极短、极薄的匕首。他预感等待着自己的将是场生死搏斗,已经确定刘十牌必是黄莉斯的同党。数月来的迷雾就要消散,一切都将昭然于今日,但他料想不到此行的结果。

车速渐渐慢下来,警长的视线和反视镜内的黄莉斯目光衔接了,她娇媚地一笑,手指按在嘴唇,“叭”地送过个飞吻。

她的脸雪白,越发显出血红的嘴唇,红得冷酷又热毒,微一扭动便如只濡染鲜血的蚂蟥。上车时,她曾挽住警长的脖子,很亲热地接个长吻,但他感到一阵芳香外,那唇舌和牙齿都是冷冰冰的,似乎觉得那呼吸直钻入鼻端,寒彻肺腑。他很留神那种发甜的液体,但她的舌尖只在警长的唇齿间一滑动,便迅速地缩回。笑吟吟地说:“在桃花堤的事,看来你后悔了。上车吧,去见刘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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