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薛蟠语气不善,贾琮心中倒是长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薛蟠也没有认出自己来,看来他使用伪造的身份来当小吏是有用的。
连薛蟠住在贾家的人,都不能一时间记起他,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他是贾家的人了。
虽然有心人想要查他的真实身份,很轻松就能看破,但至少,表面上,多了一层遮掩,让他行事可以更无顾忌一些。
在贾家,他是大房庶子贾琮,在外头,他是万平县衙里的书吏陈综,如果能将这双重身份利用好,是可以办成一些事情的。
至于薛蟠这时的态度,贾琮早有预料,并不觉得奇怪,淡淡回道:
“正是在下,昨日得贵家小姐恩典,确实收了贵家五十两的银子。”
薛蟠撇了撇嘴: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仇胜这鳖孙安排的人,竟还敢收我们薛家的银子,你还真不怕死啊!”
贾琮挑眉: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仇公子我昨日确实见了,也相谈甚欢,至于收你们家的银子,是因为贵家小姐亲自派人送来的。”
“我原本是不打算拿的,可贵家小姐担心我还会说出你的内情,执意让我收下,最终只拿了五十两。”
话音刚落,薛蟠立马拍桌子:
“哼!你不要狡辩了,我已经看穿了你,你和仇胜那鳖孙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先将那五十两退还给我,另外,向你们县衙主官说明你的情况,让县衙立即将仇胜抓进牢里去!”
“不然…”
说到这里,薛蟠扬了扬拳头,意思很明显了,敢不听他的话,就只有挨打的份。
贾琮眯了眯眼睛,心道薛蟠果然是个呆霸王,认死理还没脑子,嚣张跋扈惯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昨日若不是他想出来对策,真按照蔡清渔的办法去做,定只有被薛蟠狠狠侮辱的份。
又见他握起的拳头,如同猪肘子一样大,心里倒觉得好笑。
对付薛蟠这样的人,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足够强大,欺软怕硬是薛蟠最大的弱点。
眯了眯眼睛后,贾琮泰然自若地回道:
“薛蟠,你今天若是敢在这里打我,我保证,你再无好日子过。”
“我听闻荣国公府的二老爷是你的姨丈,这位二老爷似乎最不喜欢动手打人,有辱斯文之举了。”
“想必他得知你在外头惹事生非,和人打架斗殴,还敢公然在县衙门口打县衙的文吏,无法无天,蔑视王法,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外甥了。”
前面的话,听得薛蟠怒气冲冲,后边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他头上,将他生起的那点怒火瞬间浇没了。
贾政虽不爱管教他,但若真是闹出事来,还是会管教几句的,最主要,还有他母亲薛姨妈也会跟着教训他。
一时憋红了脸,气呼呼地怒瞪贾琮,咬牙切齿地说:
“看来你小子知道的不少,都是仇胜那杂碎告诉你的吧?真以为我不敢在这里动你?”
贾琮听后,明白他心里还是有顾虑的,这般说,不过是嘴硬而已,挽回一点颜面,也给他自己一个台阶。
心里便更加坦然了,微微摇头:
“薛蟠,我若是你,这时候,就不应该跟我一个局外人在这里磨嘴皮子,而是应该立即将状子拿回来再说。”
“你信不信,最多一天,你这状子,定是再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