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错,一点不错!”周祥急急补充:“这件事机密非凡,连掖庭令都要瞒住。到现在为止,连长公主自己都还不知道。”
“这不是很奇怪吗?”好东问西问的赵美失声问说。
“是还来不及跟长公主说,在你们三位推定了人。我再去禀告。”周祥接着又说:“韩姑娘比较瘦弱,塞外的天气怕不相宜。”
“不见得!”韩文摇摇头。
“内相。”林采问道,“这是件大事,我们先要把情形弄清楚。我们姊妹三个,哪个都可以代长公主到塞外去,不过那个顶合适,要我们自己去商量。”
“好!请你们自己去商量。”周祥想了一下又说:“情形是这样:第一,冒充长公主的封号跟名字,一直到百年之后,都不能让呼韩邪知道真相;第二,要心甘情愿,不然难免出麻烦。这是为国尽忠,皇上自然会有恩赐,父兄要做官的做官,要金银的有金银。”
“是了!”林采看了一下说:“请内相给我们一个清静的地方。”
“你们就在这里好了!”周祥指一指庭院中的石凳,“我在那里坐,你们商量好了,招呼我一声!”
于是三姊妹围坐在一起研究这件大事。首先说话的,又是赵美。
“我倒很想替二姊去。不过,我实在有点怕!”
“怕!”韩文问道:“怕什么?”
“我不会说话,我常常管不住我自己的嘴。万一露了马脚,那不是闹着玩的事!”
“对!”林采接口,“这决不是闹着玩的事!倘或没有把握,会害了国家,害了自己跟家里的人,还有,也要害昭君。看起来只有我——”
“大姊!”韩文打断她的话说,“你不吃牛羊肉,一闻见奶酪的气味就会吐。这一去了,怎么住得惯?”
“那可是没法子的事,只好去了再说,慢慢也许就惯了。”
“大姊,”韩文郑重其事地说:“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自己姊妹,何话不可说?”
“那!我就冒昧了!大姊,你是真的想做汉家长公主、匈奴的阏氏?”
“没有这话!”林采平静而坚定地答说:“我只是为了昭君。”
“既然如此!大姊,你不必勉强。”
“我不能去,四妹不能去,莫非——”
“自然是我去!”
韩文那种当仁不让,义无反顾的神态,跟她纤弱的体质似乎不配。林、赵二人不由得都愣住了,真不能相信她有这样的勇气。
“怎么”韩文知道她们心中的感觉,故意问说:“大姊、四妹觉得我不相宜?”
“不,不!绝无此说。”林采急忙答说:“三妹肯去,最好不过。就怕塞外苦寒,你的身子经不住。”
“不要紧!大姊,你请放心好了。”韩文又说:“你想,你们三人都伤风过,我呢?”
听她这话、赵美首先就忍不住开口了,“真的,”她说:“三姊连清水鼻涕都没有流过!”
“这一说,我倒真的可以放心了,不过,”林采做事很扎实,又追问一句:“三妹,事情就算定局了?”
“在我这面算是定局了!只不知道人家要我不要我?”
“且等我去说了看。我想,应该一点都不会有挑剔的。”
于是,招招手将周祥邀了进来,说知其事,周祥的讶异又过于林、赵,好久都不作声。
“内相,”赵美胸无城府,有什么说什么:“我三姊人瘦身子好,寒暑都不侵的。她人又能干,懂得怎么应付,不像我,连说句敷衍的话都不会。”
“原来如此!”周祥很机警地:“我也就是顾虑到韩姑娘清瘦,在冰天雪地中吃不消。既这么说。你们三位先请回,等我回奏了皇上,另有旨意。”
将林采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