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西回答说:“他们恐怕吓坏了。看管我们的男人都是谈吐优雅的人物,可以说都属于上流社会。可是,在那位姑娘投海自杀以后,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对自己的主子都怕得要死,不知他们的主子是谁。”
娜达说:“会不会是苏丹呢?”
埃尔西回答说:“我们只有等见了面才知道。”
娜达说:“我真想大声喊叫,可是,我知道,谁也不会听见我的喊叫声,毫无用处。”
埃尔西回答说:“他们会使用这种办法,或那种办法,索性把你弄得不省人事。如果真有一点点逃跑的机会,我们就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做好准备,机会来了就逃跑。”
娜达回答说:“不错……当然是这样。”
她想了一会儿又说:“我脚上的绳子勒得太紧,我都感到疼痛。你看,我把绳索取掉好吗?”
埃尔西说:“我来给你解。只要你不逃跑,他们或许注意不到你的手脚都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去,把娜达脚上的粗绳索解开。
在埃尔西解开绳索以后,娜达说:“谢谢你……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想,我早就吓死了!能遇到一个英国人说说话,真叫人心里感到宽慰。”
埃尔西说:“别的姑娘大部分也是英国人。有三个姑娘是乡下姑娘,大约十五岁左右。她们到伦敦来,是想在有钱人家当雇工。”
娜达说:“真可怜!”
埃尔西说:“还有两位姑娘想当演员。我觉得,她们迟早会遇到麻烦。其余的姑娘,像我一样,都是看到报上的招聘广告应征而来。”
娜达问道:“广告上怎么说?”
埃尔西说:“广告说,海外有很好的工作职位,可以当家庭教师,当女仆,或者当店员。她们至今还不知道她们到了非斯会遇到什么命运。”
娜达不安地问道:“你觉得,我们走到那里需要多长时间?”
埃尔西回答说:“从我偷听到的谈话来看,他们预计明天下午可以到达那里。这辆马车套着四匹马,可以走得很快。”
娜达觉得希望一下子变得渺茫起来。
她觉得,侯爵没有可能那么快地赶到非斯。
后来,她又觉得,如果他用掉骆驼队,骑马直奔非斯,他也有可能及时赶到非斯。
她闭上眼睛。她的心思飞向他身边,告诉他她在哪里。
后来,她又想,他仍在睡觉,设法和他联系还太早。
他要等到天亮才会知道她被人绑架走了。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声;埃尔西说:“振作起来!既然我们两人都相信上帝,我们就必须相信—上帝会知道我们的困境,他会听到我们的呼救声。”
娜达说:“我……相信他会听到的。我的父亲也会听到。”
与此同时,她心里明白,只有侯爵可以把她救出去。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必须让他知道她在哪里,她出了什么事。
侯爵想必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他突然醒过来。凭着他对危险的警觉,他觉察到有人进了他的帐篷。
他用法语厉声问道:“谁在那儿?”
接着,他就看见在入口处有一个人影。
他把这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是用柏柏语。
那人向他靠近了一点,双膝跪下。
侯爵本能地到枕头下去摸装了子弹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