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以为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会让慕楦泽这么累,明明压力那么大,却什么也不能说,所以对于慕楦泽的举动,她也就半推半就了。
而且他们两人之前一直因为各种原因闹别扭,这两天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她也是想念慕楦泽的怀抱的。
只不过苏向晚并不知道,虽然慕楦泽劳累的确有许纬庭的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事实上,在慕楦泽赶到医院的时候,首先去的并不是苏向晚的病房,而是她的主治医生——丁静文的办公室。
丁静文告诉慕楦泽,苏向晚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最迟五天后,是一定要进行手术的。
“不能再等一等吗?”慕楦泽问道,虽然晚晚这两天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很虚弱的。
“不是我们不愿意等,是苏小姐的身体真的等不了了。宫外孕这种情况本来在怀孕初期一两个月的时候就该做手术的,可是苏小姐却硬生生的拖到了三个多月,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再拖下去,反而会影响手术的成功率,所以我建议,还是越早动手术越好。”
哪怕明知道就苏向晚的情况,立刻动手术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但是碍于慕楦泽的身份,丁静文也只能说是“建议”了。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丁静文还是又多说了两句,“其实苏小姐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只要保持下去,五天后动手术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就苏小姐现在的这个情况,这样保养下去反而比手术的危险性更大。”
“……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丁静文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慕楦泽除了同意,还能说些什么呢?
“是。”
听到慕楦泽同意给苏向晚动手术,丁静文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慕楦泽眼神凌厉地看着她,立刻噤声,点了点头后,就立刻找借口离开了原本是属于她的办公室。
慕楦泽呆坐了两分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下意识地去摸口袋,这才发现他没有带香烟。
看到丁静文的办公桌上也有女士香烟,慕楦泽顺手就拿燃了一根,只不过刚吸了一口,就嫌恶地把它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其实在知道苏向晚怀孕的时候,慕楦泽就已经开始戒烟了,只不过今天他实在没有忍住。
慕楦泽有些心慌,他并不十分担心苏向晚的病情,毕竟他手下医院里的人有多少分量,他大概还是清楚的。
如果他们没有把握医治好晚晚,不说互相推诿,却也肯定会通过各种明示暗示,让他去请更高明的医生。免得让晚晚收了损伤,自己找他们的麻烦。
他慌的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告诉晚晚这件事情。晚晚是那么的在乎这个孩子,他就这样瞒着她把这个孩子给打掉了,哪怕初衷是为了她好,晚晚也是一
定会生气的吧。
治好晚晚早就不是一件单纯的医疗事件了,它不仅代表着晚晚能够重获健康,也意味着他欺骗了晚晚,这个孩子无疑等于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还没有想好,到时候该怎么面对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的苏向晚。也没有想好该怎么从“爸爸”这个身份中脱离出来,这让慕楦泽觉得十分迷茫。
丁静文知道她的态度惹了慕楦泽的眼,所以为了避免被他打击报复,丁静文直在外面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才敢回到她的办公室。
可是结果她刚一打开门,就看到慕楦泽还在沙发上坐着。丁静文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开始觉得后怕,慕总不会真的想要收拾她吧,她也没说什么呀,慕总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丁静文在心里把慕楦泽给腹诽了个遍,就在她犹豫着该不该求情的时候,却见慕楦泽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就离开了。
她条件反射的跟在慕楦泽后面,目送着他离开,直到关上门后才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慕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的。不过既然他已经离开了,那应该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吧!”
慕楦泽并不知道丁静文在庆幸什么,他当时只是想事情入了神,在丁静文突然开门进来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
离开了丁静文的办公室之后,慕楦泽找了一个通风口站在那儿,虽然他只吸了一口女士香烟,但是晚晚的鼻子最近奇怪得很,一点儿异味都闻不得。
而且谁知道那味道古怪的女士香烟里面都掺了什么东西,万一对晚晚的身体不好该怎么办。
慕楦泽直在通风口站了十分钟,又用水漱了口,确定身上没有任何香烟的味道之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苏向晚的病房。
而还在睡觉的苏向晚,也没能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等到她睡醒了的时候,慕楦泽已经平复好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