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连忙道:“华爷,不要几文钱……”话犹未毕,只见华云龙向犹候立店口的人招呼一声,与谷忆白己走出老远,眨眼消失巷中。
二人漫步之间,不觉已出南门,华云龙煞住脚步,道:“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
谷忆白悠悠一叹,道:“咱们可以做朋友么?”
华云龙道:“眼下不是朋友?”
谷忆白玉面一仰,道:“以后呢?”
华云龙暗暗忖道:“你师父既非报杀师之仇不可,我家也不能坐视群邪猖狂,你我处境实有若水火,这个朋友,如何交得起来?”转念之下,欲开口明言,但见谷忆白两道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紧盯住他,见他沉吟不语,娇躯已暗自颤抖。华云龙见状之下,再也不忍心说出决绝之辞,笑道:“只要你不想杀我,自是可以。”
谷忆白芳心大畅,嫣然一笑,悄声道:“本教的高手,大部聚于城南十余里外的一所庄院中,较次的则在近城另一在院,柬上未写明地点,必是距城远的庄中,不过,我可能不出席。”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在那般景况与你见面。”转身走了几步,回头一望,谷忆白仍俏立原地,痴痴望着他。
华云龙挥了挥手,谁知谷忆白反而翩若惊鸿,飞身过来,唤道:“云龙……”顿了一顿,道:“我可以喊你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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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微微颔首,问道:“有事么?”
谷忆白忸怩一笑,吞吞吐吐道:“我……”突然低下了头,道:“今晚我在「荣升客栈」等你,你一定要来。”说着,不待他答话,飞身就走。
华云龙哑然一笑,转身行去,心中想道:这般含糊下去,不是了局。他对谷忆白的情意,实是煞费踌躇,念起蔡薇薇,且华、谷两家大仇,决无和解之理,欲趁早断了,无奈他又以为情是情,仇是仇,不能混为一淡,要他伤了美人上心,以他倜傥不羁的性情,那又是千难万难的事。
思忖中,华云龙回至客栈,蔡昌义、余昭南等俱已出门,院中唯留着侯稼轩、谷宏声数位老人。华云龙高声道:“侯伯伯,昭南兄他们去了何处?”
侯稼轩眉头一蹙,道:“见你正午未返,放心不下,找你去了。”
华云龙笑道:“他们固热情可感,我又岂是容易暗算的。”语音微顿,道:“查幽昌的人来过了?”
侯稼轩颔首道:“有人来言,他跟踪两个玄冥教徒,见他们追入城东里余一所庄中。”
华云龙摇头笑道:“那不是谷世表所居之处,应在城南十余里。”
侯稼轩惑然道:“怎么牵出谷世表那贼胚来了?”
华云龙淡然道:“谷世表变成一大魔头了,自封九曲神君,建起玄冥教,自称教主。”
侯稼轩惊声道:“那小子已有这等气候了。”当年神旗帮的人,因白啸天与无量神君交情不薄,谷世表时至大巴山做客,均熟知此人,故于此事,惊愕非凡,唯谷宏声向未涉及江湖,并无他感。
只听薛人九冷冷说道:“咱们将所有兄弟,都招集起来,守在庄外,情形不对,即冲入接应。”
侯稼轩颔首道:“薛老弟说的不错,谷世表对华爷一家,可谓积恨如山,龙少爷走了单,那有不下手之理。”
华云龙笑道:“诸位伯伯太小看他了,谷世表而今措置,俱见枭雄心胸,岂致如此轻躁。”
谷宏声哈哈一笑,道:“那玄冥教主想不到竟与老朽同宗,老朽倒非与他亲近亲近不可了。”语下意欲一斗谷世表。
众人尽皆莞尔。只听一阵脚步声,人犹未见,已闻蔡昌义高声叫道:“你捣什么鬼,说好就在对面酒楼,又溜到那儿去了?”话声中,领先走入,余昭南、李博生、高颂平也进入厅中。
华云龙道:“我此去得知玄冥教主之来历,你们呢?”
蔡昌义楞了一楞,道:“那杀胚是谁,你说来听听。”
华云龙一伸懒腰,道:“问贵总管吧,他还是谷总管的同一家人。”
蔡昌义面庞一转,朝谷宏声道:“好呀,谷总管,原来你与那魔头是一家人。”
谷宏声啼笑皆非,道:“那魔头虽然姓谷,那里便是一家人,华公子是顽笑的话。”
华云龙若无其事,抱拳道:“酉正约会,必需以全付精神,我先休息一下。”转身走回房中,静坐调息,他貌若漫然视之,其实那敢有半分大意。众人不敢扰他,自于厅中计议。
掌灯时分,华云龙交代清楚,悄然来到了「荣升客栈」,问明谷忆白的房间,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谷忆白的声音道:“门没有闩,你进来吧。”
华云龙推开房门,踏进屋中,闩上门闩,转首过来,却吃惊地发现谷忆白正试图擦去脸上的泪水:“姑娘,你……”
“你还叫我姑娘?……我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这不应该,但是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感受到我的爱吗?……我知道我们不能相爱,但是偏偏却又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终于眼角再一次落下晶莹的泪珠,飞快的伸手拭去泪痕,谷忆白逞强的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或许你根本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啪」的一声清响,华云龙狠狠的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脸颊上明显的现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