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但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小米正色道,还是很好奇这古物的来源。
“我会告诉你的,但还不到时候。”他表情神秘,而且笑了。
“还不到时候?”她皱起柳眉,瞧着他笑容不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瞧了就是忍不住打起寒颤。
今日厅上围坐了所有朱家人,个个神情紧张,有心喜、有急切。
“雨閺,你该知道我视你如子吧?”朱立园凝色问说。
“是。”桂雨閺眼神沉静,简洁的应答后没多说一个字。
朱立园瞧着眼前眉目俊朗的男人。这小子光只是坐着饮茶,一身的清朗明辉就已让人不敢轻忽。
这小子他没看走眼,是一块月光美玉,可恨……
“我早计划好让你继承窑场,你可愿意?”他直接问了。
在场的女眷们,不管老少马上窃喜起来。果然是为了这件事,那么她们所心急的那件事,今日也该接着定案了。
桂雨閺神情内敛,不置可否,并没有立刻答腔。
朱立园认定他不可能说不,接着继续说:“要继承窑场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娶妻。”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眷们简直狂喜了。
站在朱釉身后的小米,则是神情难解的望向桂雨閺,而他的视线也正好往她投来,两人目光对上,她的心跳在一阵莫名的失序后,忍不住心慌的先将视线移开,桂雨閺见状表情极淡,轻扯了嘴角,目光跟着收回。
“老爷希望我娶谁?”他仍维持一贯平静的口吻问。
还有谁,不就是厅上她们这三个待嫁的女人之一吗?众人心想。
“我要你娶工部文思院监窑官的女儿,李瑶韵。”朱立园绷着脸吐出。
他的话像是天空意外劈下的雷电,将众人劈得神情错愕。
“老爷,你有没有说错?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你不懂吗?更何况这小子是你栽培多年的人,你不替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着想,竟然要他去娶别人家的女儿,你、你这是哪里糊涂了?”大房夫人首先发难,气急败坏得很。
骂他糊涂算好听了,其实她真想开骂他脑袋坏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说老爷,咱们朱釉会输给那监窑官的女儿吗?你这是瞧不起自家人了。”三夫人也忍不住开火。
三个女儿更是眼看就要凄惨的大哭抗议了。
朱立园冷冷地瞧了三个眼眶飙泪的女儿一眼后,目光再转向桂雨閺,见他依旧是那副安逸无波的神态,暗叹一声,更加确定自己当不成这小子岳父的事实。
“这是李监官亲自向我提的事,他直接开口希望雨閺成为他的女婿。”其实他也很扼腕,栽培了多年的继承人得拱手让人,谁能不饮恨!
官窑所产的宋瓷,闻名遐迩,若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远销海外,如高丽、南洋、印度、中西亚等地区,其利益惊人,朝廷如果不谨慎控管,让人中饱私囊,损失的是国库。
因此在窑司之上还指派了监窑官监督,防止窑司私吞国银,而这监窑官所向朝廷禀报的一句话,往往就能决定他这个窑司的前途。
如今只能怪那监窑官仗势欺人、怪自己没先见之明好未雨绸缪,让人先开了这个口。
“那李监宫怎么会突然向老爷提这事?难道他不知道这雨閺是咱们内定的女婿吗?”三夫人急问。
朱立园望向桂雨閺棱角分明的脸庞。这小子依旧沉静得令人害怕,让他联想起“冷血无情”这四个字。
迎向老爷不甘的目光,桂雨閺自己开口了,“李监官先口头问过我的意思,我说好。”
“什么,你说好?你怎能自己作主背弃老爷、背弃朱家?”大夫人立刻飙问。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枉我釉儿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见利忘义,这么对咱们!”三夫人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