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就盯着那些骑兵砍,而且只砍人,不砍马,她甚至用自己的神识注入那些马匹的脑海中,马儿抖了一下,便停下了步子,无论它的主人如何驱使它们,都不再奔跑。
有的马甚至将自己的主人甩了下去。
四周的郡兵们趁机冲了上来,直接就是一刀。
终于,敌军崩溃了。
他们开始了溃退,士兵们丢盔弃甲,匆忙逃跑。
柏舟这次才真的理解什么叫丢盔弃甲,因为盔甲太重了,他们平时也是不穿的,都是由民夫们扛着,或者放在辎重车上,等到冲阵的时候再穿。
逃跑的时候,几十斤重的盔甲会阻碍他们的发挥,减缓他们长跑的速度,于是他们就会丢掉头盔,脱下盔甲,随手扔在路边。
不仅是盔甲,还有他们身上携带的一些东西,不管值钱不值钱,全都往路边扔,不仅可以加快逃跑的速度,还可以让追兵们产生贪念,去捡地上的财物,追不上他们。
李中郎将大声喊道:“不要捡财物!快追杀匪寇!”
即便知道那是麟州刺史的兵,他们也绝对不能承认,只一口咬定是匪寇就行了。
在军法官和队率的责骂和鞭子下,士兵们总算是忍住了没有去捡地上的财物,追了上去。
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捷城兵杀死了二百多个敌军,俘虏了四百多人,剩下的全都逃进大泽里去了,他们不敢往更深处追,便都退了回来,然后开始打扫战场,捡拾战利品。
按照规矩,这些战利品全都要集中收缴,不能让士兵们私自藏匿,然后根据所立战功给士兵们发犒赏。
这些自有功曹来安排。
李中郎将受了点轻伤,他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朝着柏舟走来,眼中满是欣赏。
“没想到我的军中竟然有你这样的勇士。”他激动地说,“不知道贤弟姓甚名谁,是哪一伍的?”
柏舟来的时候还是弄了个假名字的,毕竟这是在军队里,来历不明的人是要被当成细作给砍了的。
柏舟道:“我姓柏,家里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原来是柏大郎。”这个时代的黔首,很多都没有名字,家里排行第几,就叫几郎,“这次你的功劳最高,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报告给将!军和紫薇夫人,给你论功行赏。”
柏舟拱手道:“多谢李将!军。”
李中郎将见她脸上没有多少欣喜的表情,十分镇定,心中更是惊叹。
真是个人才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份气度都不像普通黔首啊。
柏舟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很无语地说一句:不,我只是面瘫而已。
在回去的路上,李中郎将对他一直亲亲热热,还问起他来自哪里,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亲眷,是不是出身士族,只是家道没落了?
柏舟的回答躲躲闪闪,就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脸上还是神情不变,丝毫没有胆怯害怕之意,李中郎将没有将她当成间谍,只是感叹,这位贤弟肯定是家里遭逢大难,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才不肯说,我还是别问了,免得让她伤心。
他太会脑补了。
这支队伍虽然你折损了一百多人,可谓伤亡惨重,但带回了这么多战利品,其中还包括了七八十匹战马!
那可都是良马啊!
战马很贵的,之前的捷城穷得叮当响,根本就没有骑兵,紫薇夫人一直想要建立骑兵,但是只买到了几十匹合用的战马,她还盘算着用盐巴和棉布去西北的山州换。
如今竟然直接给她带回了这么多战马,她高兴得几乎要昏古七。
于是这位在士卒和黔首的眼中都高贵无匹的女神,几乎是蹦跶着跳进马棚看那些马的。
“李中郎将果然是将才。”她赞美道,“竟然立下了这样的大功。”
李中郎将连忙说:“这次能够建立奇功,靠的是军中一位士兵,他武术超群,马术更是出神入化,而且一身血勇,冲锋在前,激起了我军的士气,我们才能退敌,不然我们这五百多人,全都要折在那里。”
紫薇夫人连忙说:“竟有这等悍勇之士?快请进来!”
李中郎将立刻派人去军中请,但亲兵回来说人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紫薇夫人心生了疑惑,让他仔细讲讲当时的事,李中郎将讲了一遍,当说到那士卒骑马所过之处,马匹竟然像是被迷惑住了一样,全都停下了步子,不再奔跑,甚至主动将主人摔下马的时候,紫薇夫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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