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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个世上任一个角落忍受的苦、痛、乐、悲、哀、伤、怨…都结束了,结束了,我陪着你,永远陪在你身边,我的生命也在渐渐流失,它一丝丝会化作烟尘,踏上寻找你的路途,文童,你离开了我已经三百九十四天,这三百九十四个日日夜夜,你在世上任意角落留下的痕迹,我全烙印在了我们的朱诺身上,她会为我们找回,找回我们失去的日子!
你在阳光下吗,文童,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美丽的眼睛渐渐合上,唇边,是朵欣纯的笑…“满少!!”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魑蜒站在门口,眼里,泪光闪闪,……那样一个强硬的汉子呐童满顿时心一沉,“怎么”“夏少,夏少他”颤抖地伸出手,手中一个小瓶。
小瓶里装的只是普通的清水,冰冷的,可是对夏少已经犹如巨毒。他现在的身体不能接触丝毫凉意,即使这样一小口冰冷的水,也犹已致命…魑蜒是企盼了好久才得到赦令,能够来到维敏特堡看望夏少,可进屋的他,却发现,他的夏少…他的饮食饮水都有医生随侍精心严格的配置,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小瓶水在他手中,难道他自己早就准备…心乱间,他已经跟随童满跑向了房间,这是,那里已经忙乱成一团,医生、护士,各种仪器……“谋叔,他……”童满紧紧扶住陈谋的双臂,惊惶的眼…这是他最信任的医生,童夏咬断食指后,他放心不下就一直把陈谋调过来亲自照顾童夏…“别急,别急,救的过来,救的过来,拼了老命我也会把他救过来,”轻拍着安慰,可老泪也…咳,这两位少爷都是他照料着长大的,如今怎么会这样…有了陈谋的话,童满才稍加静缓了下来,颓然地滑下手,看向床上安详闭着眼的童夏…心,一阵刺痛!
他这样决绝地离开,是不是文童已经…童满慢慢地转过身,内心空惶疼痛地仿佛已经无以承受,童夏咬断食指,他已经看到了他玉石俱焚的决心,童夏绝对是这样的人,他得不到,宁可共同毁灭,也决计不让任何人得到!
他肯定知道文童现在在哪儿,而他,已经决定走上绝路,那就是说,文童…童满狠狠握了握拳,不!不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她已经化成灰,化成烟,化成末,也要找到她!
找到她!!
无
无
111
爱尔兰的拜伦岛。
从爱尔兰西南海岸出发不久,便到了这个终年海风吹拂的美丽岛屿。大西洋暖流经过此处,令岛上终年气候温暖。
这座面积约两公顷的小岛,属童家私人产业,维敏特堡即建在此。拜伦岛原是童家长辈每年越冬休假之所,可到童满童夏的母亲这一辈,童家人丁已经单薄,他们的母亲自嫁给囚牛抚家,也一直跟随他们的父亲在科西里或布拉格定居,所以,拜伦岛一直闲置封闭着这么多年。可如今,这个小岛骤然热闹起来。
商潍也是随着老爷子才初次登上这座四季如春的人间小仙境。童夏出了事儿,童满心事重重,老爷子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亲自过来一趟瞧瞧这两个他说“没出息”的侄孙。
此时的阳光从阴沉沉的云后面探出头来,很慈爱地给丛林、湖水、山峰抹上一层金色,空气在阳光里明朗得仿佛一碰就破。商潍好好呼吸了番,举目远眺,突然想起湖畔诗人沃兹华斯这样形容过他的故居:痛苦世界里安宁的中心。可不是,这一路来,直到走进恢弘的维敏特堡,人就这么感觉:安宁优雅地如期而至。
他们去看过童夏,可人还在沉睡中,看上去气色还好,抚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出来了,直接去了书房。他们的满少据说在里面已经坐了三天。
禅意也许就是一种宁静的韵味…这是你走进这间书房之后的感想。颜色纯净,图案简约,书桌,茶几,屏风,书墙,一向充满神秘感的中国元素都被幻化成了深具禅意的宁静符号。即使,里面现在摆着一张精致的婴儿床,可上面坐着的小人儿…人都说这位小小姐如此小就有仙人般的气质,淡定致远,商潍想,这也不全是因为她不能听言,骨子里带出来的气质真的是这么回事,就象现在,一行人走了进去,她坐在婴儿床里,睁着清如冷月的眼睛看着,小脸庞的恬静感…抚桀走过去抱起了她,“可怜的小朱诺,”小女儿却仿佛还笑了,“人说,当局者迷,真不假,两个这样精怪的孩子怎么就都傻了”抱着朱诺,老爷子直感叹,童满已经起身,亲自默默地给他看茶,也不做声,“还要怎样闹下去,不就是个女人,”童满脸色顿时紧了些,抚桀只得摇头,“你们处理其它事情,那个利落干脆,我老头儿狠劲儿都不及你们呐,可怎么真到这种事儿,就各个成了软芭柿子,咳,兄弟两争一个女人,这传出去…童满,算了,让文童回童夏身边吧,这不还有朱诺嘛”童满只是沉下眼,手里抚摩着青花杯盏,淡淡地说,“爷爷,就是找着文童我也不会让她回去,且不说童夏现在身体弱的,就是文童本身,她一条命都悬着,谁来照顾她,童夏怎么照顾她,一辈子不见着好,一辈子忘了更好,”“那童夏寻死了的心都有了,你防得了他一次,防得了两次?”
“文童找着就好了,她没事儿,童夏也会没事儿,”“造孽呐,那要是文童死了呢,”老人只叹息,“死了…”童满倾身抱过朱诺,“那就都没了”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抚桀真真正正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重重叹了口气,“朱诺,手被烫伤了,”老爷子突然说,童满抬起头,有些惊疑地看着他,老人却重新抱回小女孩儿,手轻柔地抚摩着她的小手臂,“那是一副路线图,你们这一年来文童呆过的地方全在上面,”“我也觉得象,可怎么看”童满已经顾不上去思量怎么他会知道朱诺的臂伤,甚至还这么肯定那就是副路线,有些急切甚至懊恼地,朱诺手臂上的伤确实很诡异,他也想过也许是路线之类,可怎么看都看不清晰结果,“你看不懂的。童夏十四岁在英国选修过地理学,他自己自创过一套……恩,怎么说,地图绘制法吧,呵,这方面,这小子确实怪招多。商潍是陪着童夏读过来的,他了解些,”童满疑惑地看向商潍,商潍礼貌地朝他点点头,“那文童现在在哪儿?”
童满显然很激动,“还在布达佩斯。”老人抱着朱诺起了身,小丫头可能有些困了,眼睛半眯起来,童满已经愣住了,…布达佩斯?!…“你去接她吧。以后,朱诺就跟着我吧,你们兄弟俩的事儿咳,看着办吧,”无可奈何地。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老人叹着气抱着小女孩儿慢慢走了出去。
童满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走出去,人不是滋味也不知怎么个想法,可有一点,自己却还是非常明白的:抚桀就是抚桀,什么都瞒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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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满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宽大的厨房里,女孩儿正站在板凳上翻看上排橱柜里的什么东西,电炉上,一只小汤锅“咕噜噜”煮着水。
“童汶,”童满甚至不敢大声喊出,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害怕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眼前的一切…女孩儿转过头,还是那样淡淡地看了眼门前的童满,然后,微皱起眉头,居高临下,看着他,“面不在里面吗,上次你下面时不是放这上面的吗,”又转身过去找,童满慢慢走过去,仰着头,“你想吃面,”“煮给你吃,今天是你生日,”女孩儿还在找,翻了翻,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