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叶行楚那么一挡;她和宝宝都没什么事;小家伙仍酣睡得香甜。看她表示不追究;对方便放心地去撵两个顽皮的小朋友了。
叶行楚这时才收回手,略有些不满地说道:“应该让孩子们过来道歉才对,这样他们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又问她:“没事吧。”
她摆了摆手。
这场景不是不尴尬的;两个人又都不是那种懂得调节气氛的人,一时间竟有些冷场。最后仍是叶行楚打破沉默,“今天只你一个人出来?”
“嗯,约了朋友。”
“现在要回去吗?我送你吧。”
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然而往前走了两步后忽然肩上一轻,她下意识地托住孩子。
叶行楚也发现了不妥,“背带的肩扣松了。”取下来看后发现是肩扣开裂,“这个用不了了,去买个新的吧。”
商场二楼设了母婴专柜,里面的东西很齐全。这个时间点逛的人很少,导购员比顾客还要多。
导购员推荐了几款背带,并建议:“妈妈可以试着背一下,哪个用着舒服。”试的时候由叶行楚抱着孩子,看得出他挺紧张,抱住了便固定着姿势不敢动。
导购员又对他们笑道:“买个浅蓝色的,爸爸也可以背。”
苏若童面色一僵,正欲开口就听叶行楚说道:“宝宝是女生,买粉红色的就好。我大哥是不会介意这些。”导购员的目光飞快地在两人间转了一圈,旋即连声附和。
叶行楚坚持由他来结账,“当叔叔的给侄女买东西是天经地义的,别和我推来推去。”
上了车子,她坐在斜后方。他开了暖气,暖流吹着后视镜下悬挂的红色中国结,流苏在半空中舞动着。
她有些怔忡。那个中国结还是他们相恋的时候她做的手工,后来他买车时向她讨来系上去的。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凌晨。只打了电话,还没回家过。” 他看了眼后视镜,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她‘哦’了一声。
“你过得好吗?”
很俗套的一句话,可是他却是斟酌了许久才问出口。虽然在这个时间地点,他们现在的社会关系,问出这句时仍然有所顾虑。他若是聪明的话应该闭口不提或是谈论别的话题,但是他仍是问了。
她沉默着。
很久以前,在她向他提出分手的时候她一直等待着他来问自己一句:为什么?可是她没有等来他的责问。在她与陆东跃传出婚讯的时候,她也曾盼过他至少打来一通电话,哪怕是斥责谩骂也好,可是她依旧没有等来。
他没有责骂她,也没有追究原因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那时觉得自己是被放弃的一方,这种认知持续地沉淀在她的意识里。然而在和陆东跃撕破之脸后,她回头审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能是苦笑。
她一直认为自己处在被动的位置,每次转折总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她都是随波逐流,因为知道反抗没有结果,所以连尝试也不曾。懦弱地逃避现实,连打电话给昔日恋人解释的勇气也没有。
她总是在等待,等待着别人发现她的无奈与委屈。可是即使被理解又能怎么样?没有人有义务来拯救她,想要脱身最后只能靠自己。
后视镜里的那双眼依旧温柔,他一直是个隐忍而温和的人。
他们真的很相像。
她回以微笑:“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口处传来一阵闷钝的痛楚。车窗紧闭着,只有暖气输送时的轻微气流声。他凝望着后视镜,却没有勇气回头看她。他其实有许多话想和她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万水千山,恍如隔世。
怀里的小人儿突然动了一下,这是要醒来的先兆。果然,很快小家伙就缓缓睁开眼睛,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
这是饿了。
出来的时候她就有所准备。现在的公共场所很少有配备哺乳室的,不想当众哺乳的话就只能调奶粉。好在这孩子胃口挺好,从来不挑食。
叶行楚看她从妈咪包里面取出保温瓶和小袋奶粉、奶瓶,立刻放缓了车速,最后打着闪灯找了个路边泊位停下。
保温瓶里的水还是热的,正好冲泡奶粉。她摇晃着奶瓶,又滴了两滴到手背上试温度。
小家伙被放在后排座椅上,这时已经等得不耐烦,小嘴翕动着发出不耐烦的单音。温度还不合适,她只能轻拍着孩子哄她。这样小的孩子根本忍不了饿,很快就哭了起来,小脸蛋憋得通红。
叶行楚将车内温度调低,说道:“把奶瓶给我。”她这时准备拧开瓶盖吹凉,听他这么说也只是迟疑一下,将奶瓶递了过去。
他从手套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先倒去一半再用剪刀剪去一半瓶身,尔后拧松瓶盖将奶瓶泡在里面,时不时晃上两下。不到两分钟他就将奶瓶递给她,“试试看,应该可以了。”
她试了一下,果然温度合宜。小家伙已经等不及了,小嘴巴蠕动着寻找奶源,刚一叼上就迫不及待地吸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