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道不退反进,不守反攻,他一头抢入那漫天的金光之中。整个人虎吼一声,长剑重新而出,竟然全无防御之招。
剑枪相交,如雨打大地,密集不可数,飞溅而出的火花射得半天尽是。那刺耳狂暴的声音尖锐得让人胸闷欲吐,在周围震耳欲聋的攻击声中,有如一把怪刃在撕裂着空气,在割削着众人的忍耐。
两个人脾气似乎同样的倔强,那个梅洵阴沉不言,只攻不退。
宋师道更是势如疯虎,以长剑强撼对方的金枪,他不但只攻不退,而且还一步步向敌人迈进,虽然那步履艰难,可是他还是在前进。直到宋师道那一把长剑再也坚持不住那么高硬度的攻击,叮一声,化作一道残虹飞射半空之后,两个人才停下了攻击。
梅洵向后滑出,身形微微颤动,那稳定如俦的持枪大手,竟然虎口爆裂流血不止,他甚至要侍枪而立。
鲜血刹那间染红了梅洵身上处处,如同冬天里开出了一朵朵娇艳的红梅。
宋师道更甚,他早成血人,浴血浑身,身上无数处血肉模糊,露出红白。
他以意志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来,可是半膝还是无力地仆倒,就在整个人要推金山倒玉柱地拿下之时,宋师道大吼一声:“我是天刀之子。”
一掌重重地印在地上,撑住身体,绝对不以膝沾地。另一手举着半截断剑,挣扎着要将自己抽身而起。
他嘴角的鲜血喷涌而出,自他紧咬的牙关,那染红的牙齿渗出,滴滴答答地滴洒在地上。
以宋师道的实力,强拼南海派掌门人金枪海洵,比起跋锋寒对战符氏兄弟更加困难。符氏兄弟虽强,可是若论真才实料,这一个金枪海洵也绝对不会在他们之下。梅洵不是花架子,他完全拥有一派掌门的实力,只是一直都在南海仙翁晁公错阴影下,没有让世人注目罢了。
“再来。”宋师道狂吼。他极力站直身子,扬起半截带血的断剑,又开始一步一步地向金枪梅洵走去。
从一开始,宋师道就一步也没有后退过。
那边的多情公子正在翩翩起舞。如蝴蝶穿行花丛之中,与河南狂士郑石如对战不息。
河南狂士郑石如出奇地使用着一种蛮汉般的攻击,他巨掌破空,大开大合,根本没有一丝文人骚客的优雅,反倒像个撒泼的疯子般。迫得多情公子侯希白飞上飞下,守多攻少,尽处下风。
如果不是侯希白那身法妙曼自然,观战的众人都以为他会第一个败下阵来。
第一个受到挫败的人是谁?
大家把目光投向徐子陵。
可是徐子陵却告诉大家什么真正的答案,用他的双腿。
徐子陵的双腿合并如杵,在南海仙翁晁公错重拳轰在他的后心之上时,忽然整个向前一翻,双腿如同降魔之杵一般,重重轰在正有点得意忘形的晁公错那头顶之上。
晁公错惨叫一声,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之前自己攻向徐子陵身上的大部分腿劲和刚才一击的掌劲,全部返还在自己的头顶之上。他一下子感受到了自己腿劲和拳劲的厉害,禁不住惨叫出声。相比他的内劲,徐子陵本身一同入侵的真气,简直微不足道,不过它极是隐蔽,悄悄潜入而使人不知。
等晁公错发现有些不妙,那一道寒热交缠地螺旋先是向内疯狂地螺钻,完全无视晁公错的抵御,再一下子向开分旋,仿佛有良性有生命会自动攻击一般,他们一分两道,各沿着头颅的一边,疯狂向下入侵。
晁公错大吼一声,双手直插自己的太阳穴,伴着两道血泉,硬生生将两股寒热的螺旋抽了出来,再聚起一团碧波,治愈自己头顶上的伤创。徐子陵站在他的面前,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带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甚至淡淡地轻问道:“怎么样?这一道小菜还合仙翁您的胃口吗?”
晁公错的回答是,拳头。
他运足了比起刚才更加强大一倍的气劲,让整个人都变成碧蓝起来,化成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般,将徐子陵整个淹没其中。
宋师道残剑疯斩,那上面带着一个愤怒的虎头剑气,狠狠地噬向狂龙舞空的梅洵。
剑枪相交,火花四溅。
鲜血如花,遍开两身。
一轮让人看得目瞪口呆毫不防御的对攻之后,两个人又分开了。
梅洵又向后滑出,他整个人侍在金枪之上,不停地狂喘,仿佛一个穷汉让富户的恶犬狂追了九条大街一般狼狈。他的鲜血自双手之上沿着金枪一路向下,延漫不止。
宋师道还是一步不退。他双手持剑,以剑刺地,整个人用那把断剑支持住。他的身体衣物早让对方的枪龙撕成了布条,肌肉也洞出千百个大小不一的伤口,那血,流得一地都是,连他脚下和身前的泥土都濡湿了一大片。不过,他还没有倒下。
宋师道怒瞪双目,极力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
他的头发在颤动,他身上的肌肉也在抽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