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徐子陵不断地退缩,想苟且偷生。
可是这是唯一能够摆脱傅采林操控全局的棋弈之法。无论徐子陵如何攻击,都只会落在傅采林的控制之内,所以徐子陵选择了无尽的退缩,反迫傅采林步步进攻。
如果傅采林早早落子定下大局,那么早就胜利。
可是他想迫死徐子陵的白子,那么就得放弃原来棋弈计定天下的操控之法,改为不断地进攻。
徐子陵的白棋在傅采林的进攻和迫占之下,简直无路可逃,幸好他一早占角在先,不住地借着更多的内气向外尖,飞,爬,而傅采林则用立,长,挡,并,顶等来围追堵截地迫杀徐子陵的长龙。徐子陵数条小龙本来几乎全军覆没,可是在天元连接起来之后,形成一条大龙,又多了不少活气,渐渐能与傅采林相抗。
傅采林的棋分成十六小块,整局让徐子陵的长龙割裂,相互不接。可是徐子陵的长龙也让他的棋迫得一个活眼都没有,唯一取胜的可能,就是借用许多外气,强杀掉傅采林的一个小棋,再将局势逆反。
两个人的对战让观战的傅君嫱、傅君媮、突利、跋锋寒、阴显鹤看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对弈比在战场上的厮杀还要凶险千百倍。每一步都是陷阱,每一步都会成为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论谁走错走迟一步,都会全盘崩溃,一败涂地。
徐子陵在补子,他必须在傅采林的迫杀之前,将所有的棋子连接起来,否则整条长龙不保。
傅采林在顶子,他必须在徐子陵整条大龙连接然后逃出生天之前,将他的一部分棋子截断。
如果他能够成功截断在边角上的接应,那么徐子陵的白龙即会外气不足。将会让他用黑棋将整条白龙活生生憋死。整一盘棋,傅采林都在围追堵截,而徐子陵都在拼命逃跑,没有人能够猜得出两人的最终结局会是如何,越到后面,这棋将会越是难下。
每一步,都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徐子陵的白龙借气偷生,最后反攻傅采林成功,还是傅采林迫杀徐子陵的白龙,让他全盘颗子全无呢?
谁也算不出盘中的变化,因为棋弈之道,变化实在太多。一步之差,足以致命。
傅采林不会出错。可是徐子陵也竭尽全力,拼尽了所有的可能,誓死抗争,一点儿也看不出原来那副龟缩边角苟且偷生的神态来。冰美人傅君媮自然明白这也是师尊的一种弈剑之道,他放弃胜利,以亏御弈,让徐子陵的棋子有机可乘,渐为反攻,再形成现在这种不分死活的困境。
他是故意挑起徐子陵斗心的,否则这盘棋在一开始,胜负就决定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傅采林放弃胜利,有意与徐子陵作这种生死相缠的棋弈,那么这盘棋根本就不可能会下到这种程度。
徐子陵在苦思冥想半天之后,又补了一子。
他走得很小心,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可是他总算是知道这个傅采林的厉害了。他隐隐有感觉,傅采林这一种反弈剑之术,是一种计对自己的招数。如果用来对付别人,也许并不会成功,可是他看准了自己在受到压迫之后,就定会拼命反抗。
“不下了。”傅采林忽然微微一笑,缓缓道。
众人一听大惊,莫非傅采林认输了?
徐子陵赢了这盘棋?如果不是他赢了,那么弈剑大师傅采林为什么会罢战?他可是一直在迫得徐子陵团团转几乎走投无路的啊?
“为什么?”徐子陵也奇问道。
“这里。”傅采林微微一笑,手指一点棋子的边角,又点另一处,淡淡道:“这两个地方如果我让你吃掉两子,就会形成三劫连环,成为和局。”
“师尊,您为什么要让他两子?”傅君嫱大奇地问道:“还没有走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啊!”
“最后,也许是我胜,也许是我负,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两子,将有可能是我负的棋变成和棋呢?”傅采林淡淡笑道:“下棋又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拼,就算是生死相拼,也有一笑泯恩仇的时候,我以棋试徐公子,并非试他的棋力,而是试他的品格。”
“这也能看出品格?”徐子陵一听,就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徐公子是一种很随遇而安的人,深受环境的影响。”傅采林缓缓抬头,仰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夜幕降临的星空,微叹息道:“本来以你这性,只能洁身自好。但是你的环境和遭遇造就了你的不凡,相信越有压力和强敌,你就越能坚强和进取……你的棋力本在我之下。可是却可以在局势压迫之下奋发,最后还能与我同分秋色,当中便可轻易探知你的性格。”
“这种性格不怎么好。可是马马虎虎过得去。”傅君嫱带点喜意地冲着徐子陵娇嗔道:“你别得意!”
“当世为徐公子造就了一种大环境,俗话说,时势造英雄,原是不错。”傅采林微微叹息道:“徐公子能有今日,已经不易,但是世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