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着康熙这几句公允的话,比自己肺腑里掏出来的还要真切,心中不由热辣辣的,顿时痴了,哽咽道:“皇阿玛,这都是儿臣分内之事”
康熙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身子向后仰了仰,深邃的目光望着前方,轻轻叹道:“可惜啊,不是人人都是你这么想”
“当初怎么会认了念儿那丫头做女儿?那丫头是匹野马,你老四可不是个喜欢没规矩的人。”康熙出其不意的又转了话头,跟着紧追一句:“若是玉容当年给你生个女儿,怕也念儿差不多大了吧?”
胤禛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他就知道,外边传闻念儿是他私生女的话康熙一定是知道了,而且,康熙依然怀疑念儿根本就是玉容所生。
胤禛想了想,以极其诚恳的语气道:“儿臣不敢欺瞒皇阿玛,当初儿臣第一眼看到念儿那孩子,不知怎的就想到容儿,尤其她那双眼睛,跟容儿简直一模一样,后来儿臣知道她也是西北来的,又没了父母,儿臣便忍不住心中更怜她,这才把她认作女儿,留在身边,聊以安慰罢了”
康熙将信将疑,也有些摸不准了。他原本并非没有疑心过念儿和玉容的关系,从名字到长相,他都有几分怀疑。可如今听了胤禛这番话,他反而有些糊涂了,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康熙沉吟半响,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儿臣所言句句是实,并不敢欺瞒皇阿玛”
“朕信你的话老四啊,玉容既然找不到,那就不要再找了吧这么多年,也够了”康熙半是叹息半是感慨。
“是,皇阿玛。”胤禛呆了一呆,终于缓缓回答,虽然玉容其实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听了康熙的话,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暗暗难过。
康熙沉默半响,挥挥手,颇显疲倦道:“好了,你跪安吧”
“是,皇阿玛”
“等等,”康熙忽然又叫住了他,胤禛忙回身侍立,道:“皇阿玛还有何吩咐?”
康熙停了停,缓缓道:“老十三和老十七,叫他们回来吧也不必叫别人知道,你自己派几个人去接他们就是了
“是,儿臣替十三弟和十七弟谢皇阿玛恩典”胤禛这一下可真是喜出望外,他万万料不到康熙会冷不防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当即精神大震,满心欢喜退了出去。
胤禛走后,康熙一个背着手在室内踱来踱去,时而凝思,时而叹气,时而摇头,时而发怔。
尽管几个月前他才将疏请建储的大学士王掞、御史陶彝等十三人革职治罪,但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他最近是想了又想,比了又比,已然成了一块心病。
其实在他心底深处,最看好的是大将军王胤祯,只是可惜,他天资虽好,文武双全,是块璞玉,他却没有时间去雕琢这块玉了剩下的,小的太小,根本没有角逐的资历;胤缇、胤礽已被终身圈禁;老五、老七一个破了相一个跛了脚也没有资格,大清国怎能让身有残缺之人继承大统,除非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剩下的,老三只会钻进书堆里吟诗作对咬文嚼字,不是个治国安邦的料;老十是个粗人;老九耍小聪明倒罢了,大局却拿不稳;十一、十二都是心性淡泊之人,资质平平,不是这块料老八呢?
想到老八,他不由皱了皱眉,他如此惧内,被一个女人牢牢控制在掌心,哪有半点一国之君的风范?何况,他办事顾虑太多,瞻前顾后,没有决断,又极好面子,这也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一想到微云,康熙便忍不住满心的厌恶。胤禩从小谦和敦厚,最是听话孝顺,可他第一次顶撞他,竟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在康熙眼中,为了一个女人而顶撞君父的儿臣,实在不值得君父在他身上花费心思。想当初,若不是那董鄂妃,他的皇阿玛也不会英年早逝因此在他内心深处,对于专宠的女子向来怀着没来由的厌恶,对玉容也是一样。只不过,玉容个性爽朗磊落,胤禛在表面上又做得漂亮——好歹有几房妾室,加上在微云的衬托之下,是以他的厌恶不是那么明显。
康熙叹了口气,选来选去,无论从年龄、资历、才干来看,也只有胤禛了他虽然也有所宠,毕竟不像胤禩那么过分而且,从今日一场谈话来看,他并不是个冷酷无情刻薄之人,能够十多年对一个人念念不忘,他就不会是无情的人确定了这一点,康熙才真正的放了心。他不得不为其他的儿子们着想,他不愿意他们将来有一天会弄到骨肉相残的地步,那样,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胤禛强按下满心欢喜,出了宫急命赶车回府。一进内书房,他迫不及待将玉容紧紧搂在怀中,搂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玉容莫名其妙,伸手揽着他的腰,笑道:“爷,天上掉馅饼砸到你身上了?高兴成这样,人都傻了”
“容儿,别动,让爷抱着你这是比天上掉馅饼还好的好事,让爷高兴高兴”胤禛忽然勾起她的脸吻上她娇艳的唇,那么热烈的索取,令她喘不过气来。
“爷”玉容喘气着推了推她,有些不满嘟囔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胤禛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坐到矮榻上,笑道:“容儿,十三弟就要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第219章 回国之计
“真的?”玉容又惊又喜,双睛立刻如水晶般明亮起来。
“当然是真的,”胤禛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笑道:“这是皇阿玛亲口说的”
玉容与胤祥关系向来不错,又因为绾绾的关系比别人更好了一层,听到这个消息也由衷的替他高兴。只是看到胤禛发自内心、毫无遮掩亦无法遮掩的欢喜,她却有些喝起醋来,嘟着嘴酸溜溜道:“容儿回来时,也没见爷这么高兴”
胤禛一愣,又好气又好笑,在她臀上捏了一把,笑道:“这算什么话喝醋也不是这么喝法”
玉容一笑,突然玩心大起,圈着胤禛的脖子叫了声“爷”,身子往他身上贴了贴,偏着头半真半假笑嘻嘻道:“爷是喜欢容儿多一点,还是喜欢十三爷多一点呢?”
“什么?胡闹”胤禛回过神来,啼笑皆非,瞪了她一眼,斥道:“这话你也敢问,你若不是爷的容儿,爷早割了你舌头”
玉容听了这话却很受用,越发缠着他非要他说不可。胤禛被她纠缠不过,笑道:“爷还要办正事呢,你再胡言乱语,小心爷把你嘴堵上”
玉容立刻不吭声了,悄悄瞅了他一眼。这人每次被他缠得没法都是这一句,用他的嘴来堵她的嘴
“不说话了?嗯?”胤禛在她耳畔戏谑道。
玉容慢慢垂下头去,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胤禛最见不得她这眼神,虽然明知她是故意假装的,仍忍不住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头柔声道:“你这傻女人,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十三弟是爷的兄弟,容儿是爷最爱的女人,哪有什么好比的?在爷心底都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哦,容儿还以为在爷心底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玉容见他说得极认真,心中一甜,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
胤禛轻轻笑了笑,忽然又道:“女人如衣服?这话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