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婆子的身体明显一哆嗦,脸越发的想要贴向地面,像是在躲避的鸵鸟一样。
袁清青声音发沉:“金老七自愿被上身的?”
原本已经好点的金婆子,此刻身体再次颤抖。
袁清青:“用金妮换儿子的决定是金老七做出来的。”
本来应该是一个疑问句,可是根据以往的一些事实情况,袁清青将这个猜测陈述了出来。
金婆子想要用缩紧身体的方式抵抗来自心底的恐惧,可是袁清青死死的拉住她的衣服,让她只能做做样子而已。
袁清青:“凤娇肚子里的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金婆子小声的说:“是孙子,是我们家的香火。”
袁清青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怜和浓浓的嘲讽,语气依旧平稳的问:“金妮的尸首被埋在哪里?”
金婆子:“后山一个桑树苗下面。”
袁清青问:“金老七多久回来一次?”
原本脸色就灰白的金婆子,此刻更是暗的像是马上就要入土的人一样,除了惊恐,没有说一句话。
袁清青:“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金婆子在地上蜷曲起身体,枯老僵硬的身体试图紧紧的抱在一起,可不论如何努力在外人看来也就是虚虚的弯曲侧躺在地上。
袁清青等了一会,也不见金婆子说话,对外面喊了一声:“刘老实,该是你了结冤孽债的时候了。”
得到召唤的刘老实呼的一下子凝结成一个虚幻的样子冲进房间里,看着地上身体姿势怪异的金婆子,还有被困住的残魂。
最重要的是这屋子里那些个奇奇怪怪的鬼画符,刘老实即使是一股红雾,也能感感受到他双眼放光的样子。
袁清青再次用那张半透明的黄符将困阵解开,对刘老实说:“这些都是你的冤亲债主,我帮你困住他们,不让他们跑了,你亲自报仇吧。”
刘老实应的那叫一个痛快,还看了金婆子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这老婆子呢?
袁清青:“都是你的。”
一边的兰贵儿,在袁清青解开困阵的时候,就很懂事的布了一个小的画地为牢阵,将残魂们锁住。
袁清青也不急着走,和兰贵儿退出画地为牢,坐在蒲团上看着刘老实从笨拙到熟练掌握使用自身的怨气和戾气将那些残魂撕碎吸收,刘老实身上的红也越发的浓烈。
兰贵儿看袁清青面色沉静,可是他明显的感受到袁清青身上的悲伤。
兰贵儿伸出小手紧紧的拉住袁清青的手:“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保密。”
说完像是表忠心一样,还做了一个别人看来是童言童语,对兰贵儿来说是郑重的不能再重的保证:“连金心我都不告诉。”
袁清青嘴角浅浅的弯起一个弧度:“确实不好,还很不能理解。即使我见过的、知道的、听说过的这种的事情许多,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人,能比畜生还不如。不过就是一个所谓的传宗接代罢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罔顾人伦,不屑他人的性命,就为了一个所谓的有后、香火呢?”
兰贵儿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的经历很多,但又太少。出生、被亲生父亲虐杀、死后被炼制成鬼蛊、做了很多坏事、去地府服刑、被袁富贵带回家,这是他的生活轨迹,他不知道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人的心里有那么多的“想要”。
兰贵儿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他的“想要”就是能够一直在大院里生活,一直有好朋友,一直能够有人欺负他还给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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